「誰知道,那些滿腦子方程式的天才腦子裝了些什麼東西。」吳嶙義說著還若有所指的看了司空懷一眼。
司空懷哪會不知道吳嶙義話中的意思,「我想零可能不會喜歡聽到這樣的話。」他若不經意的提醒。
司寇零年紀輕輕就身為異人集團醫療機構首席負責人,就某方面來說,不是天才也做不到這樣的事。
「誰和你談到司寇小姐了,我說的是那個讓我損失了上百億生意的小老鼠。」
吳嶙義沒好氣的拿起侍者托盤中的湯尼·波特(Tawny Port,波特酒的一種,因酒的顏色而得名),大喝了一口後隨即罵出聲,「假的老波特,你們怎麼沒喝出來,這根本是用廉價的波特調出來的,這種東西怎麼能喝,我一喝就知道了。」
「吳大少,你的品味還是一樣犀利。」司空懷舉杯敬了一下。
「當然了,我可是打一出生就喝一流的酒長大的,酒的好壞可逃不過我的味蕾。」吳嶙義一臉的得意。
「不愧是吳少爺,從小含金湯匙長大的,什麼也騙不倒您呀!我來和您介紹一下我們新來的模特兒小艾。」姜亦明白司空懷對吳嶙義的觀感,所以賣了個人情給他的連忙插話。
司空懷對姜亦比了個道謝的手勢,趁著吳嶙義還沉溺在他的自滿而無暇糾纏他的同時,抽空轉身離開了這個五光十色又充滿虛偽的晚會。
看來又是一個無聊的夜晚。
*** *** ***
她的一輩子從沒這麼刺激過。
顏夜遙握著手中僅存的十一塊零錢和寫著托拉維夫電話號碼的紙張,經過這幾天沒日沒夜的逃亡,她不得不承認也許托拉維夫是她唯一的機會。
更別說電磁球也在他的手中,她說什麼也得拿回那個電磁球,不然問題就大了!
現下到處都有臨檢的警察,她相信他們手中都有一份她的大頭照,就等著在看到她時可以攔下她。
也許她該慶幸的是她一直忙於研究,那張幾年前急就章被戲稱沒睡醒老鼠的大頭照,她也懶得找時間重拍,憑著那張兩眼無神的照片要認出她還真有些難度。
只是她不敢用信用卡,怕一刷卡就暴露身份;同樣的,她也不敢去提款機前領錢,她也不敢在同一個地點待太久,畢竟這是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,新聞二十四小時都在播,誰知道下一分鐘會不會有人指著她的名字把她給認出來。
她不知道剩下十一塊連瓶超商的水都買不起的她,除了照著托拉維夫的指示打電話給他之外還有第二個選擇嗎?
她不能去投案,如果就像托拉維夫所說的,教授是石油組織國的人所殺的,那她去投案也只是自投羅網,根本不可能找得回自己的清白。
除非她拿回那個電磁球,也許她還有談判的籌碼,畢竟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東西,不是嗎?
只是要和一個軍火供應商打交道,她根本沒有自信可以從那個人的手中搶回電磁球,現在她唯一的優勢只有那個電磁球,只有她知道正確的開啟程序。
那個人可是不折不扣殺人也不會眨一下眼的軍火販子耶!光想起托拉維夫那森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,顏夜遙不自覺的打起一個冷顫。
過去的她是多麼的天真,自以為她的研究和發明可以為人類帶來重大的改變,她卻忘了自己並不是神。
科學的力量就像一把雙面利刃,使用起來或許便利,卻也容易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!
她怎麼會忘了諾貝爾獎最早的由來和該記取的教訓呢?
顏夜遙哈了一口氣然後不停的搓著雙手,也許她真的是在研究室待了太長的時間,她從來都不知道台灣的冬天有這麼冷──
還是冷的其實是她的心呢?
她是如此專心的想著事情,連交通號志在什麼時候換了燈號也沒有發現,直到刺眼的大燈對著她照射而來,她像是見了光的小兔子一下子動彈不得,只能愣愣的看著車子像餓虎一樣的向她撲來。
尖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,經過緩衝的力道雖然減弱了許多,仍將顏夜遙撞得向後跌坐在地上。
「沒事吧!」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急促的詢問。
顏夜遙腦中一剎那間只有一片空白,直到那個男人的聲音進入她的腦中,她才發現自己還活著。
「我沒事。」顏夜遙連忙揮手站起身表示她沒什麼事,可是她的聲音卻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。
她差一點就死了,而有那麼一剎那間,她竟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死了會省事得多,這樣的想法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,卻真的嚇著了她。
「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,我送你去醫院好了。」那個男人一臉不太確定的看著抖得像是風中的葉子的她。
「醫院?!不要!」她連忙搖頭。「根據磨擦和撞擊力道的關係,以磨擦力(F)來說,它的大小是與磨擦係數(C)及磨擦受力面所受垂直方向的正壓力(N)的乘積成正比,以物理學公式表示的話……天呀!我在說什麼呀?我是說我沒事!不用了。」
顏夜遙連忙打住自己沒完沒了的話,不好意思的抬起頭,驚慌的雙眼對上一雙她所見過最深邃的眸子。那是一雙一如子夜般透著謎樣神秘的雙眸,彷彿會將人吸入一般的緊緊吸住她的目光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顏夜遙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樣呆呆的望著一個男人,她連忙低下頭。該死!現在可不是發春的時候。她暗暗在心中罵自己。她如果不小心一點,下一分鐘可能連命都沒有了。
「我看我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。」男人挑起一邊的眉頭,臉上有著似笑非笑的表情,他拉開副駕駛座的門,示意顏夜遙上車。
「不用了,我真的沒事。你的車子沒事,我也沒事,我們就當沒這回事好了。」顏夜遙急急的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