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在意我?」馡瑤挑起眉。
「否則他為何要在福滿酒樓擺宴請客呢?」他撇撇嘴,「今日可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。」
馡瑤搖搖頭,「我向來只接受邀約,不過問原因。」
「這麼說,只要有銀子可賺,什麼事你都不會過問是嗎?」他雙手抱胸,這話語帶著探究。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她望著他眼裡的鄙視,心口漸漸泛疼。
唉!算了,或許是她一直在心裡將他當成一名良善的男人,莫名的對他傾慕,如今真相大白,他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,自然會有強烈的失落感。
「沒錯,我只是一位賣藝女子,為了生計自然有邀約就接,又豈會過問對方是何名目?」她咬著唇說。
收心吧!秦馡瑤,兩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,對於他的恩情就擺在心底吧!
他倒是意外她會這麼說,半瞇起眸問:「生氣了?」
「怎敢?」她揚眉微笑著,「既然江公子有事,我們在這裡也沒什麼好談的,小女子先行告退。」
馡瑤隨即轉身,淡漠的表情摻雜著悲與愁所交織的傷痛……
*** *** ***
「江澈,你喜歡那名琴伎嗎?」
齊亦來到前廳,正好看見江澈從外頭回來。
「呵!我喜歡她彈奏的琴音倒是真的,至於人嘛!她這麼美,我可不敢妄想。」江澈笑說。
「為什麼這麼說?再怎麼說你也是堂堂揚州城第一才子,怎會如此妄自菲薄?」
「哈……你或許不知道秦姑娘是位多麼愛惜羽毛的姑娘。」江澈淡笑,「她是揚州城每個男子仰慕卻不敢褻瀆的女人。」
「天,這該不會是玩笑話吧?」
瞧她幾次都拿他開玩笑,什麼似曾相識,什麼他忘了她……光是這些話他就足以斷定她不是個好姑娘。
「算了,我只想提醒你,你如果真的對她有任何念頭,還是趕緊打消吧!」齊亦基於好友的立場勸他,怕他又再一次被耍弄。
「我對她從沒有非份之想,只希望能常常聽到她的琴音便成。」
「那麼今兒個的宴請呢?也是為了聽樂曲?」
「笨呀!我是為了你。」江澈睨他一眼,「你不是要去青龍鎮顏府嗎?雖然顏士彬看在我的面子上用了你,但我仍希望你能多認識認識他,這才設宴藉故將他請來。」
「那他沒來?」如果來了,江澈一定會通知他。
「他本人沒到,倒是派了人過來,這點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。」江澈擰緊眉心,不得不提醒他,「顏家不但是青龍鎮的大戶,更是武學世家,你要對付顏士彬可是難上加難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已有心理準備。
「那你準備怎麼應付?」
「我自有想法,你就不用太擔心了,明天我也該出發了。」齊亦揚起笑,「這兩天多謝你的幫忙。」
「哪的話,我沒幫上什麼。」江澈搖搖頭。
「但你為我牽了線,不是嗎?」齊亦用力拍拍他的肩,「這樣就夠了,待會兒咱們再喝一杯吧!」
「當然好,我們再返回紅花亭吧!」江澈率先朝那兒走去,並為兩人倒滿酒,看著一旁的空位,「我真不懂,你好像不太喜歡秦姑娘,她這麼美、琴藝又好,到底是哪兒得罪你了?」
「她沒得罪我,我只是沒辦法對她好。」齊亦輕輕撇開嘴角。
「我看你對女人的偏見該早點去除才是,還說我受過情殤,你才是吧?」江澈忍不住取笑他。
「我何時受過情殤了?」齊亦板起臉。
「拜託,咱們認識幾年了?除了你們冽風莊的幾位兄弟,就屬我最瞭解你……當用盡心力去愛一個女人時,居然被她惡言惡語的嫌棄,誰會不在意呢?」
「你說夠了沒?」那段記憶太不堪,他連想都不願再想起。
「我還要說,不但被嫌棄,那理由更是讓你難以忍受,什麼……身上有股香氣聞久了會作嘔、男人長那麼美,懷疑你有斷袖之癖……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!」
砰!齊亦不耐的站了起來,猛力將旁邊的椅子給踢到一邊。
「你這小子,發什麼脾氣呀?」江澈皺眉看著他,「生我的氣?」
「對。」他重重吼出來。
「那很好,表示你終於有反應了,把所有的不快都說出來吧!」江澈舉起酒杯飲下,半瞇眸觀察著他。
「我沒事。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,又該怎麼告訴他?
「就因為那個女人,讓你從此對女人懷有敵意,眼看冽風莊的兄弟們一個個有了對象,每每帶上山都讓你很不自在,是嗎?」不愧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友,一眼就瞧出他心底的芥蒂。
「我可沒有對我那些兄弟的女人有偏見,說得好像我只要見到女人就討厭似的。」他端起酒杯,用力一口飲盡。
「難道不是嗎?我勸你別太偏激了,有好女人還是要及時把握。」江澈撇嘴笑笑。
「算了,就當你說得對,這樣行了吧?不喝了,我想去歇著了。」齊亦不想再談論這事。
「哈……你還真是奇怪,好吧!你去休息吧!」江澈對他擺擺手。
「你一個人喝酒?」
「我才不像你,沒事就愛藉酒澆愁。」江澈睨他一眼,「你快去歇息吧!明天就要啟程了。」
齊亦點點頭,隨即站起,往他暫住的西廂房走去,即便再不願,他還是得為這趟任務養精蓄銳一番。
*** *** ***
經過一天的路程,齊亦終於快馬來到位在沿海邊的青龍鎮。
問了路人,他找到了顏府。
站在顏府大門外,他上前向守門的說明來意,「我是齊亦,是貴府小姐的武藝師父。」
「哦?少爺交代過,快請進。」對方立即將朱紅色大門敞開,「齊大俠,請跟我來。」
齊亦於是隨著守門人的腳步前往,直到進入大廳,就見顏士彬坐在主位上等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