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知道?那『永琅』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?」允琶不可思議地喊道。
「是呀,二十一叔不知道,『永琅』的名字難道是顏麗雪擅自取的?還那麼巧就給她排對了輩分?」乾隆訝異地皺起眉頭。
「那是因為我曾經和麗雪開過玩笑,要是她懷了孩子,男孩就取名叫永琅。這個名字只有我和麗雪才知道,所以我一聽到永琅的名字,才會如此吃驚。」允禧看著永琅的眼光幾乎沒有懷疑了。
「二十一叔,你不是說顏麗雪是名妓?你怎麼知道在你走後,她不會有別的男人?」乾隆問得敏銳。
「是啊,允禧。」允琶接口道。「這關係著皇室血統,一點兒都馬虎不得,你可得盤問清楚了。」
允禧點點頭,轉向永琅,和顏悅色地柔聲問他:「永琅,你不是說還有一封書信嗎?那封書信呢?」
「事隔二十多年,那封書信早已不知去向了。」永琅淡淡地答道。
「除了梅花簪,難道就沒有別的信物了嗎?」允琶問。
永琅緩緩搖頭,面色沉靜。
「的確不會有別的信物了。」允禧歎了口氣。「當年,我什麼東西都沒有留給麗雪,只把這支隨身帶著的梅花簪留給了她。」
「你一個大男人,隨身帶著梅花簪子幹什麼?」允琶皺眉道。
「十五哥,這梅花簪是我額娘的遺物,也是當年皇阿瑪賞給我額娘的。」允禧沒好氣地說。
「是皇阿瑪賞的?」允琶睜大眼睛,看了乾隆一眼。「大內造的簪子肯定絕無僅有,這孩子的身份……許是不假了。」
「二十一叔,你再問問年紀相不相合吧?」乾隆端起茶,用碗蓋撥了撥杯麵上的茶沫。
「是,皇上。」允禧心中對永琅已無懷疑,但還是得要問個清楚明白,才能取信於皇上。「孩子,我來問你,你是何年何時出生的?」
「我是生於乾隆八年……四月二十日。」他略微沉思了一會兒,便道。
允禧掐指推算,神情忽悲忽喜。
「是,沒錯、沒錯!皇上,我是在乾隆七年春天到江南的,隨後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和麗雪在一起,隔年,她就生下了永琅。以時間推算,永琅確實是我的孩子沒錯。」
乾隆銳利的目光在永琅俊美的臉上緩緩掠過,仍是滿肚子狐疑。
「你一直住在『虎跑寺』裡,又怎麼會知道朕和慎靖郡王爺來到了江南?」他冷冷問道。
「回皇上,我三歲被送進『虎跑寺』,八歲之後離開,從此流落江南,四處漂泊。那日來到蘇州,在街上聽人說起皇上南巡鑾駕到了蘇州,便跟著湊熱鬧,無意間,我聽見這位王爺……」永琅朝允琶的方向展了展手。「叫喚道:『允禧,你去稟告皇上,十幾名蘇州地方官等著給皇上請安。』,我當時心中萬分驚喜,沒想到能有機會見到生身父親,所以下定決心前來相認。」
永琅這番話徹底說服了允 和允禧,但是乾隆卻對神色過分平靜淡定、眼神卻透著一股邪氣的永琅半信半疑。
「冒充王室血脈,可是誅九族的欺君大罪,朕再最後一次問你,你當真是慎靖郡王爺之子?」
「是。」永琅的眼神和語氣絲毫沒有猶疑。
允禧到此刻已經按捺不住了,他急切地走過去將永琅拉起來,激動憐惜地輕拍著他的臉頰和雙肩。
「好孩子,你吃苦了。」他上下打量著永琅異常高大的身軀,眼中流露著欣喜又疼愛的目光。「並不是阿瑪不要你,而是阿瑪根本不知道你娘把你生了下來。你要明白,不是阿瑪狠心,阿瑪要是知道有你,絕不會把你扔在江南的!」
「是,我明白。」看著真情流露、眼眶濕潤的允禧,永琅也不禁動容。
「回京後,阿瑪一定會好好補償你!你放心,阿瑪絕不會再讓你過吃苦的日子了!」允禧憐愛備至地握緊他的雙臂。
永琅得到了他要的答案,在平靜的面容底下隱藏的是一張魔魅深沉的邪惡笑容。
真正的永琅早已經夭亡了,他當然不是永琅,而是冒充永琅的九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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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?阿瑪從江南帶回了一個兒子?」
月音聽完侍女百花的話,吃驚得被一口茶嗆到,不斷猛咳。
「是呀,四格格,王爺吩咐格格到正廳見一見……大阿哥。」百花邊拍著她的背邊說。
「大阿哥?」月音輕拍著胸口,疑惑地眨眼。
「是啊,王爺吩咐奴才們要這麼喊。」
月音迫不及待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,急忙起身往正廳快步走去。
行至華麗的廳堂門口,就聽見廳內傳出大哥永璨發怒的聲音──
「……冒出一個人來要我叫他大哥?我突然間變成了老二?阿瑪,怎麼能這樣?我沒法接受!」
「永琅出生在你之前,他是四月生,你是九月生,論理他自然是你大哥了。初時你也許不慣,等過些時日慢慢也就會習慣了。」
月音在阿瑪的說話聲中慢慢踏進正廳,抬眼看見廳內坐著阿瑪、額娘、永璨和雪音、容音兩個姊姊,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。
見到陌生人,月音立刻下意識地迴避目光。
「阿瑪、額娘。」她蹲身行禮,瞥見坐在一旁的額娘、大哥和兩個姊姊全都沉著臉,只有阿瑪一個人臉上掛著笑容。
「月音來了。」允禧笑著朝愛女招手。「來,快過來見見你大哥永琅。」
「大哥?」月音心中有好些疑團難解。自己叫了十八年的大哥是永璨,現在忽然要她叫一個陌生男人大哥,她一時難以叫出口,忍不住輕瞟一眼臉色已經十分難看的永璨。
「永琅,這是你最小的妹妹,她叫月音。」允禧笑著介紹他們認識。
月音轉過目光,怔怔望向永琅。
永琅微微一笑,邪美鳳目冷然凝視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