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費朗沒給她太多思考時間。
他打橫抱起她,腳步堅定地走進他的臥室。
這一刻,沒有什麼比他們瘋狂想熱愛對方的心意,更加重要的事情了……
*** *** ***
叮咚!
費朗皺了下眉頭,根本不想從軟玉溫香的美夢裡醒來。
叮咚叮咚!
他的眼睛閉得更緊,決定不去理會那個吵死人的電鈴聲。
叮咚叮咚叮咚——
門鈴聲響持續地刺入費朗耳裡,他眼睛還沒睜開,表情已經先獰惡了起來。
是哪個人活得不耐煩,竟敢在他睡覺的時候來吵人?
費朗強迫自己睜開眼,看了一眼時鐘——
凌晨兩點半!
「找死。」費朗磨牙切切地說了一句。
他懷裡的小人兒輕輕震動了一下。
啊!吵到她了。
費朗頎長身子一僵,低頭望去,臉上所有戾氣旋即消逝無蹤。
柏珍正像嬰兒般蜷在他身側,懷裡抱著一個白胖枕頭,柔白小臉腮幫子微漾著紅,雙唇微張著,顯然正是好夢方酣。
初識雲雨,就和他纏綿了幾個小時,確實累壞她了。
但她小巧肩頭那片雪滑,可口得讓人垂涎。費朗的唇被蠱惑俯下,滑過她水膩的肌膚。
叮咚叮咚叮咚叮咚……
聶柏珍蹙起眉,揉揉眼睛,還皺了皺鼻子。
「乖,繼續睡。」費朗低聲安撫著她,在她頰邊印下一吻,拉起棉被覆過她身子。
她嘴角彎出一抹甜美笑容,又沉沉地睡去了。
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……
找死!費朗怒沖沖地抓起牛仔褲,卻詭異地踮起腳尖,以一種無聲的輕巧姿態走出房間。
若沒把來人揍得鼻青臉腫,他就不叫費朗。
費朗以一種怒不可抑的聲勢衝過客廳,啪啪兩聲解開門鎖。
「誰?!」費朗怒吼著,聲音卻像氣音。
聶柏倫正站在門口。
費朗愣住了。
「抱歉,打擾了。柏珍在這裡嗎?」聶柏倫上前一步,斯文臉上儘是焦急。「她沒帶手機出門,我以為她只是出門走走。沒想到我半夜醒來,卻發現她到現在都還沒回家……」
費朗臉色一青,表情有若五雷轟頂。
昨晚一看到柏珍,理智就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。他只記得自己有多在乎她、多想擁抱她,完全把他之前的自製都拋到九霄雲外。
「她在這裡。」費朗毫不閃躲地看著聶柏倫的眼。
「你們……」聶柏倫看著他赤裸的上半身,一臉的睡眼惺忪與內疚,他還能怎麼想。
「我們在一起了。」費朗直截了當地承認道。
「該死的——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?」聶柏倫斯文表情頓時被扯破,他一個箭步向前,飛快地出手給了費朗一拳。
費朗悶哼了一聲,整個人後退一步,嘗到嘴裡血的味道。
但他,沒有反擊。
今天若是他和聶柏倫的角色互換,他八成會拿刀出來砍人。
「我信任你,以為你不會對她出手,以為你會保護她,所以才放心讓你們在一起的。拐騙一個小女孩,很有趣嗎?」聶柏倫一拳接著一拳,虎虎生風的力道,讓費朗一步又接一步地後退。
費朗被打得頭昏眼花,嘴角鼻端都流了血,卻仍然咬牙忍著痛。
「對不起。」費朗說。
「一句對不起能做什麼?能讓柏珍不再傷心嗎?」聶柏倫大吼出聲,一記重拳揮出。
費朗整個人跌躺在地上,再也沒法子爬起來。
聶柏倫拎起費朗的頸子,明知道暴力解決不了問題,但卻忍不住想打到他說出答案為止。
「哥!不要!」
兩個男人同時抬頭,聶柏珍正包著被單從房間裡疾奔而出。她一看到費朗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,小臉頓時慘無血色。
「費朗。」聶柏珍雙膝一軟,跪到他面前,顫抖地抱起他的頭。「你還醒著嗎?」
「我沒事。」費朗努力擠出一個微笑,即便他的臉痛得像有人在撕裂它一樣。
「柏珍,我們回家。」聶柏倫拉住妹妹的手,想將她從費朗身邊拉開。
「我不要回家,我要陪他。」聶柏珍堅定地說道,緊握著費朗的手。
「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他的個性,他根本不想定下來,他對所有女人都只是玩玩!」聶柏倫難得地提高音量,氣到想一腳踩住費朗的心臟。
「你是嗎?你只是和我玩玩嗎?」聶柏珍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費朗。
「我只知道我不想傷害你。」費朗痛苦地舉起一手撫著她的臉龐,嗄聲說道。
「和她上床就是你不想傷害她的方式嗎?」聶柏倫激動地大吼著,斯文面容早已被怒氣激紅。
「哥……」聶柏珍起身站到哥哥面前,她將雙掌置於哥哥胸口上,眼眶也激動地泛紅了。「他一直趕我走,是我自己願意的。」
「你為什麼不走?!」聶柏倫大聲問道。
聶柏珍從沒見過哥哥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,心裡一難受,眼淚就掉得更凶了。好不容易看清彼此在這段感情裡的掙扎,要她怎麼走開呢?
「你不用袒護我,我的自制力不夠堅定,是我的錯。」費朗扶著牆壁起身,鼻尖唇邊的鮮血順著他的臉龐滑下,看來甚是沭目驚心。
聶柏珍回頭看了他一眼,卻不忍心多瞧,她低頭將臉埋到哥哥的胸口,小聲地說:「哥,你該知道喜歡上一個人,有多麼身不由己。」
「知道是一回事,但我總不希望你受傷。」
「我也不希望啊。但是,我既然發現了我真的很喜歡費朗,我就沒法子不去希望擁抱他或者是被他擁抱。而他其實也很在意我啊,所以才會那麼喜怒無常地待我,拚命地想要推開我。他掙扎過,卻抵抗不了,你也知道那種感覺的啊。」聶柏珍用力地解釋著,聲音甚至激動到在發抖。
「那些只是花花公子欲擒故縱的借口。」聶柏倫不客氣地說道。
費朗低頭不語,只對自己感到汗顏不已。怎麼會有聶柏珍這樣的笨女人?一直到這種時候了,她都還在為他著想。而他甚至不敢說自己昨晚是否真的用盡全力來抵擋她的入懷。或者,他只是一時軟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