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昀易沉默地望著邱朝宜,邱朝宣被他看得有些奠名其妙,以眼神詢問著他,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。包廂內那隱約透露的奇異此時浮上檯面,一瞬間,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。
「白昀易,怎麼了?」林妍馨拉拉他,來回望著兩人。
白昀易直直盯著邱朝宣好一會兒,才放開他,「不好意思,我失態了。」
「不會。」邱朝宣直覺白昀易對他有敵意,雖然不知道為什麼,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,不要與白昀易為敵。
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林妍馨與楊惟妮相視一眼,然後問道。
「沒什麼。」邱朝宣率先道。白昀易讓他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,又說不上來哪兒不舒服。
但他並不願意當撕破臉的那個人,尤其是在女友面前,因此直接這麼說。白昀易沒有接腔,只是他迴避著邱朝宣,像是避開什麼不淨物品的態度很明顯,任何人都看得出來。
因此,林妍馨拉拉他的袖子,問: 「白昀易,你之前跟邱朝宜結仇呀?」
她問的音量不算大,但整問包廂的人都聽到了。
葉氏兄弟像是瞭解內情似的抿著嘴,都霸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,並不著痕跡的挪動位置,想離邱朝宣遠一點。
「我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。」白昀易的聲音壓得很低,可還是逃不過所有人的耳朵,他額上微微流著細汗, 「抱歉……」
「哈哈!來點歌吧!唱歌、唱歌!不要浪費時間了!」楊惟妮趕緊出面緩頰,翻開歌本開始點歌。
葉合月不甘示弱地也跟著點起歌來。
「葉小哥,我看你挺會唱的,我們來合唱一首好了!」楊惟妮捉住機會開始炒熱氣氛。
「好啊!那來一首「千年之戀」如何?」
「沒問題!」楊惟妮一拿起麥克風,有如男人坐上駕駛座一樣,完全像變了個人。
邱朝宣笑望著女友的表現,一邊吃著桌上的食物。
「白昀易,你不舒服嗎?」林妍馨率先發覺白昀易不對勁。
「嗯。」他蒼白的臉微微泛青,沒說是因為接觸到邱朝宣才感覺不舒服。 「可能是這裡空氣不太流通的關係吧。」
「你等等喔。」林妍馨起身到洗手間去,不一會兒又出來,手裡拿著沾濕的手帕。 「你躺在我腿上吧。」
「呃……」白昀易的臉倏地刷紅,幾乎紅到耳根子去了。 「這樣好嗎?」
「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介意?」林妍罌環著他的肩,讓他躺在她腿上,然後用手帕替他將臉上冒出的冷汗拭去。 「你會冷嗎?」
「不會。」白昀易聲音微顫,不好意思抬眼看旁人的目光,尤其是葉氏兄弟的注視,只好閉上眼。
「現在舒服點了嗎?」林妍馨才不管其它人怎麼看他們,她眼中只有白昀易一人。
「好、好像還不太舒服……」白昀易索性抱住她的腰,把臉埋進她的腹部。
「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啦!這樣吧,從明天開始,我們每天四點半起床去爬後山,包準你一個星期就健康起來了,一個月就活蹦亂跳,不出一年一定可以把體質養好的。」林妍馨撫著他的發,笑著勾勒兩人的未來。
「你不是不希望跟我太接近嗎?」其實她說得沒錯,他的確是不太適應像沐州這種地方,而且,他們之間的差異,又豈止是生活習慣不同而已?這麼想著,白昀易不由得自嘲的一笑。
「我並不討厭你,只是不想結婚而已,反正一切順其自然,好不好?」林妍馨問道。
白昀易無聲地笑了笑, 「我不會在台灣久留的,你放心,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。婚約的事,本來就是兒時我們玩鬧時隨口說出的約定,只有姊夫還當真……」
「什麼意思?你不是才剛來台灣嗎?怎麼很快就要回日本了?為什麼?」一聽到他不會在台灣久留,林妍馨心裡就有著說不出的難過。
「為什麼要走?為什麼?」
這一連串的為什麼問得白昀易不知怎麼回答。
「小馨,你一直纏著昀易,他都沒休息到喔。」葉熾暘插嘴道。
「啊,也對,白昀易你休息,我不吵你了。」林妍馨細心的替他拭去臉上的汗水,一邊叨念著: 「你的身體真的太差了,一定要食補、身補一起下手,吃得好也要運動,身體才會健康。」
白昀易笑了, 「謝謝你,小馨。」
不知為何,聽他這樣說,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酸澀。他的道謝雖然只有短短幾字,但她卻感受到他對於自己的身體乃至生命是不抱希望的。
這麼一個美味的男人……呃,體弱多病的男人,牽動了林妍馨內心最柔軟的角落。
「人生總是有希望的,你不要放棄啊……」她低低的說。
白昀易沒有響應,假裝自己睡著了,不過,連日來的疲累,也確實讓他逐漸睡去。
「葉老大。」林妍馨察覺白昀易已然熟睡,便喚著一旁始終安靜的葉熾暘。
葉熾暢輕應了聲,「我知道你想問什麼。」
「那……」
「昀易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好。」葉熾暘並沒有透露太多細節,但已成功的勾起林妍馨的好奇與關注。
「那……他是什麼病?有沒有得治?他怎麼總是說自己只是體質虛弱?」
「這個……」
「葉老大,你別一直要說不說的嘛!」
林妍馨急切地拉拉他的手臂。葉熾暘微微一笑, 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,也許順其自然是最好的,但是,對你來說,也許什麼都不記得才最幸福。」
「什麼跟什麼啊?」
另一方面,楊惟妮與葉合月旁若無人的大聲唱著歌,包廂裡迴盪著一首接一首的經典男女情歌,不論是暗戀、熱戀、快要分手、已經分手、懷念對方的情歌,他們幾乎全都唱遍了。
「楊小妹妹,本山人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唱歌方面的敵手了,你是這些年來第一個讓本山人甘拜下風的人,請受我一拜!」葉合月誇張的這麼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