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?
因為你還小,還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力量,弓需要靈活的控制,萬一你的力量失控,我怕你會有危險。
我明白了,我會盡量不用弓的?
嗯,那我們走吧。
他們去了,卻發現原來那封信是陷阱,她父親去收的惡靈,並不是那個被她戲稱為姥姥的惡靈。
她因為一時衝動,力量失控,原該是除魔的弓,卻力量反噬,不僅害了白昀易,她也因此性命垂危……
為什麼?為什麼過去她一直想不起來?這六年她究竟在做什麼?為什麼身邊少了這麼重要的人卻渾然不知?這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,又怎麼會忽然從她的生命裡消失呢?
為什麼這麼重要的記憶會像被連根拔起一樣什麼也記不得呢?這六年她是怎麼過的?沒有白昀易的生活。她怎麼撐得下去?
從出生到懂事,她的生命裡只有白昀易;懵懂到情竇初開,她這輩子認定的男人,就只有白昀易一個。
可是,為什麼她卻輕易將他忘了?
難怪前些日子初見白昀易,她便有如撲火的飛蛾,即使烈焰焚身也義無反顧的親近他,即使不想遵從父親的命令年紀輕輕就結婚,卻還是對白昀易放不下,想盡辦法想讓他健康,一見到他就克制不住的想要親吻他、擁抱他……
原來如此……原來如此……
但是,她六年前明明生命垂危,為什麼現在的她健健康康,活蹦亂跳,白昀易卻衰弱得不像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?
為什麼?
你想知道嗎?
一個聲音突然貫穿她的腦海。
「誰?」莫名地,她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。
「你是誰?」
先別問,你的易哥哥就快死嘍。
林妍馨聞言,整個人一震,清醒過來,她搖搖晃晃地起身,來到白昀易身邊。
「易哥哥!」她立即抱著昏厥的他入懷,「易哥哥!」
白昀易沒有反應。
林妍馨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冰冷,她咬著唇,顫抖著手往他的鼻下探去。
沒有鼻息。
她不肯放棄地測著他的脈搏,絕望的發覺他沒有脈搏可探。
「不……不會的……」林妍馨哭著替他做心肺復甦術, 「不要死,不要死……易哥哥,易哥哥,不要死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」
「妍馨……」楊惟妮抱住了她,但她卻掙脫開來,仍死命的為白昀易急救。 「你別這樣,白昀易已經死了。」
「他沒死!」林妍馨惡狠狠的瞪她一眼,又轉回頭繼續做心肺復甦術, 「不會的,不會死的!易哥哥不會死的……你答應過要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,你答應過的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易哥哥……易哥哥……」
林妍馨哭得聲嘶力竭,但痛徹心扉的呼嗅並未將白昀易的魂魄喚回。
她又氣又倦,想揍白昀易一頓,又為他的犧牲感動。
如果他就這麼死去了,那她活著又有什麼意思?
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,重要的人卻失去了性命,那她又何必想起來?她寧可當一輩子的行屍走肉,也不要承受這種痛苦。
天,她要怎麼做才能救回易哥哥?怎麼做?
你能證明你是真的愛白昀易嗎?
「什麼?」林妍馨立即響應著那道聲音,就像溺水的人捉到浮木一般,怎麼也不肯放手。
「妍馨?」手足無措的楊惟妮見林妍馨不太對勁,擔憂地唉著她。
證明你真的愛他,我就幫你救活他。
「怎麼做?」林妍馨心裡燃起一絲希望,哪怕對方是毒蛇猛獸,她也不怕。
人類,最重要的不過是性命而已……
那聲音還沒說完,林妍馨馬上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,往手腕上割。
「妍馨!你瘋啦?別做傻事啊:」楊惟妮想阻止她,但卻被她伸手推開。
「救他,你要救他,不然你會不得好死……
林妍馨的意識逐漸模糊,喃喃詛咒著, 「我死也不會放過你……」你怎麼跟白昀易一樣,都不喜歡把話聽完呢?那聲音很是無奈。也罷,誰教你們兩個幫我解決了這個可惡的叛徒,哦,真不想幫忙……你的記憶好可愛的說……白昀易的靈魂,啊,等了六年呢,好想要啊……聲音漸離漸遠,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間,白昀易的脈搏奇跡似的開始跳動。
尾聲
神俱碎的那一天……
而夢結束時,他也清醒了。
一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,漸漸的,他聞到了醫院的消毒水昧,因此知道自己目前身處的地方。
他全身的筋骨酸痛不已,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是他把那把弓拋給了林妍馨。
「小馨! 」一想到林妍馨,白昀易便不知哪兒生出來的力量,忽地坐起身,然而用力過猛的結果是拉痛了全身的肌肉。 「唔……」
他忍過這波痛楚,環視四周,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單人病房,房裡有冰箱、電視等等家電用品,感覺不像病房,倒像一間套房。
他扯下左手的點滴針頭,拿過放置於床邊矮櫃旁的枴杖,掀被下床。
不知是他昏迷太久還是傷勢太重,他根本沒辦法支撐起自己,膝蓋一軟,便跌坐在地上,即使想坐回床上,也沒有力氣了。
白昀易除了苦笑,毫無其它辦法。
他緩緩移動著身子,抬起手在床上摸索著按下能夠叫喚護士前來的呼叫器,沒多久,護士便推門而入。
「白先生,你醒啦。」護士立即上前扶起他協助他躺回床上, 「你等等,我去請醫生來。」
「請問……」白昀易太久沒有說話,剛開始還沒辦法發出聲音,輕咳幾聲後才使緊縮的喉嚨稍稍放鬆。
護士知道他想要問什麼對他笑道: 「林小姐她去吃飯了,等等就回來。」
白昀易一聽,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下了來。他朝護士感謝的一笑,護士不禁因他的笑容而紅了臉,在他錯愕的目光下離開病房。
怎麼了?他摸摸自己的臉,以為自己的笑容很可怕。
「難不成毀容了?」對於美與醜其實並不太在意的他並不覺得毀容有什麼大不了,關心的只是自己是否仍四肢健全。 「還好,手腳都還能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