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淑兒總算聽明白了,哼笑了聲。
「要是我不說呢?」嚇嚇他們,要他們別老是動手動腳還動口,沒品到了極點。
「要是你不肯幫,我就跟他說,你命中克人。」懇求的嘴臉立即一變。
「……胡說什麼?」李淑兒心窩扎刺了下。
「高伯母都跟我們說過了,我甚至還知道你到一家頗具盛名的命理師那裡算過命,得知你注定孤寡,只要跟你有關係的男人非死即傷……」那男人陰邪地笑了笑,「不幫我們,也無所謂,有一天,你要是答應嫁給他,他一樣會出事,到時候就不信他還有能力對我們施加壓力。」
李淑兒顫巍巍地瞪著他倆醜惡的臉,渾身抖個不停。
「還是,你決定幫我美言幾句?」其中一個男人又說了,「說到底,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掃把星,要不是你答應健松的求婚,他怎麼會出事?他要是不出事,我們又怎會找你麻煩卻惹上鍾離也?說到底,你果真是煞星啊。」
「嘿,離遠一點,要不然說不准我們兩個也會出事。」另一個男人抓回他。
「閉嘴、閉嘴、閉嘴!」李淑兒像是掏盡氣力般地吼著。
才沒那種事,她才不相信!那不過是巧合、巧合!可是,真的好巧、好巧……腦中突地響起學儒剛剛說的話,「面有病態,他應該身體有狀況,我建議他到醫院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。」
難道說,自從她答應再嫁給他之後,他的病情在不知不覺中惡化了?
「你鬼叫也沒用,你命中帶煞,就應該躲起來,一個人過活,而不是在這裡危害男人。」男人再補上一刀,劫開她的心,讓深藏的恐懼一點一滴地汩出,滲透她的軀體。
「若她真是帶煞,第一個要危害的,絕對是你!」店門微開,露出一張神色凌厲、目光尖銳的俊臉。
兩人一見到他,頓時傻了眼。
不是說他不在這裡的嗎?混蛋,苗瑞強騙他們!
「拿些不科學的數據傷一個女人,有趣嗎?」鍾離也沉著臉,將顫若秋葉的親親老婆摟進懷裡。「我倒覺得,整一些不入流的公司,還比較有趣,與其在這裡閒站,倒不如趕緊回去想想對策吧。」
兩人面色尷尬,不知道該拉下臉賠罪,還是乾脆要狠到底,卻見鍾離也已經扶著李淑兒轉進店內。
「老婆,你沒事吧?」
拉著她走進休息室裡,鍾離也替她倒了杯溫茶,就挨在她身旁坐下,仔細看著她有些走神的茫然。
這間休息室,打從他求親親老婆讓他偶爾到樓下走動時,便徹底成了他個人的休息室了,可以讓他在裡頭躺著睡著,等著店打烊。
李淑兒抬起空茫的眼,看著眼前帶著幾分憔悴又疲憊的男人,突地將他推開。「不要叫我老婆。」聲音是虛的,猶如她心頭的空洞。
「老婆?」
「不要叫我老婆!」捧在掌心的溫熱茶杯被她奮力一砸,摔在地面,碎成片,恰如她脆碎的心。
鍾離也定神看著她,一會,歎口氣。「老婆,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,你還相信那些命理師的話?你知不知道十之八九都是騙人的?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宿命論了?」她的老婆自信到近乎狂妄,何時會信術士之言?
說到底,該不會是他惹的禍吧。
第十章
三年前種下的因,幾經波折,現在在她的心底冒出致命毒素了?
剛才,韓學儒來叫他,他趕到店門邊時,就聽見了幾句,但那幾句也夠他推測是怎麼一回事。
明天非通知不破,叫他好好地犒賞對方不可。
見李淑兒還是垂眸不語,鍾離也不由輕拉過她的手,雖然有點掙扎,但沒關係,他近來靜養狀況極佳,手勁絕對比她大得多。
強硬地拉過她的手,輕觸著自己的頰。
「老婆,我近來忙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,所以有點憔悴,那都是正常的。」白天要到鑫全走動,掌握整個投信市場,夜裡又要陪老婆做運動,他必須承認,體力有一點點的透支,真的,只有一點點。
「可是,學儒說,你面有病態。」她顫著聲,咬著下唇忍著淚。
她多怕啊,多怕自己會是害死他的關鍵。
鍾離也微挑起眉,唇角輕扯笑意。很好,又找到一個可以好好犒賞的人了。
「那是正常的,畢竟我接受骨髓移植還未超過一年,身體機能恢復狀態不如正常人,有病態,是正常的。」他說的是事實,如果要他外加毒誓一則,他不會猶豫和拒絕。
「可是,那個命理師說過我命定孤寡,每個跟我有關係的男人都會出事……」她急忙抽回手,彷彿自己渾身上下都是毒,她的毒會經由指尖滲透他的肌膚,腐爛他的肉體。
他濃眉微攏。「老婆,說好不拒絕我的,你這麼做,我會很受傷耶。」
「誰管你受不受傷,我告訴你,我不愛你,你不要再纏著我了!」決定了、決定了!趕他走、趕他走,只要他離得遠遠的,他就會平安無事!
繼續待在她的身邊,誰也不能保證他會安全無恙。
鍾離也撫了撫額頭。「你昨天才在床上告訴我,你很愛我,因為太愛,才會太恨,要我不准再亂找借口離開你,還說哪怕是生是死都要共同度過……老婆,沒人可以說不愛就不愛的。」昨天說愛,今天不愛,太快了吧。
「我就是不愛。」她嘴硬吼著。
突然間,她明白了他當初的心情,要在愛得正濃正烈時,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,會有多痛。
「為什麼不愛?」他掏掏耳朵。
「因為我愛上別人了。」她吼著,氣惱他的氣定神閒。
「那就是有第三者嘍?」
「對!」
「誰?」
沒料到他這麼問,李淑兒頓時有點慌。
「韓學儒?」見她準備點頭,他趕忙再接一句。「我會讓他在醫學界再也待不下去。」
點頭的動作趕緊頓住。
「還是……路不破?」
她猶豫著要不要點頭,他又涼聲說:「雖說他是我的好兄弟,也替我管理了鑫全三年,但親兄弟明算帳,敢調戲我老婆……我會要他滾出台灣的金融界。」換句話說,他留了活路了,可供路不破他日到國外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