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受傷嗎?」衛晟問她。
習小羽對他搖了搖頭,緊繃的神情因看見他的出現而鬆緩了下來。
衛晟的目光從她臉上轉到地板上的紊亂,再轉到眼前這兩個陌生男人的臉上。「你們想做什麼?」
「他們說是來收保護費的,要我拿一萬塊給他們。」她氣沖沖的告狀。
「保護費?」衛晟緩慢地挑了挑眉頭,然後鬆手讓那個不斷地在他手上使勁,想從他掌握中抽身的傢伙重獲自由。
鉗制突然消失,那傢伙猝不及防的向後踉蹌了幾步,然後撞上身後的吧檯,發出砰的一聲巨響。
同伴皺眉看了他一眼,搞不懂他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舉動到底在是搞什麼鬼。
「你是誰?」他瞇眼注視苦膽敢跳出來多管閒事的傢伙。
「這間店歸我保護,以後用不苦你們操心,你們可以走了。」衛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反倒趕蒼蠅似的揮揮手,要他們滾。
他瞧不起人的模樣瞬間就把對方給激怒了。
對方臉色一變,咆哮一聲,「媽的!」倏然抓起腳邊的鐵椅就往他腦袋狠狠地揮下去。
「小心!」
習小羽驚恐的大叫,不假思索就要衝上前,卻被衛晟推至後方,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。
她一穩住腳步,立刻回頭,只見衛晟已扣住揮向他的那張鐵椅,並以一個迅速得讓人看不清楚的動作將那張椅子從對方手中奪下,並讓對方踉蹌後退了好幾步。
他沒受傷。習小羽頓時鬆了一口氣,但卻在下一秒鐘看見對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,另外一個人看同伴這樣做,也跟著把刀拿了出來,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氣。
那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子,一步步朝衛晟逼近,然後像蛇般的猛然同時發動攻擊。
習小羽雙眼圓瞠,緊張得心臟差點從嘴巴裡跳出來。
怎麼辦?雙拳難敵四手,她得幫他才行!
她迅速的轉頭,左右張望的在四周尋找可以利用的武器,在水槽裡看見她剛才煮珍珠用的鐵杓子,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抓起它,往前加入戰局。
「你們竟敢以多欺少,我打死你們!可惡的混蛋!王八蛋!」她看準對方背後,抓緊杓子就是一陣亂打亂罵。
突然受到攻擊,對方怒不可抑的轉身,一揚手立刻抓住她手上的武器,用力一扯,她整個人頓時往前撲跌向他手中的尖刀。
「小羽!」衛晟驚叫出聲,眼明手快的伸手將她的身子勾進懷中,讓她重重地撞向他。
習小羽有點頭昏腦脹,她睜眼想向他道謝,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支亮晃晃的刀子從衛晨背後插進他腰間。
白刀子進,紅刀子出。
「大叔!」她尖叫出聲。
傷了人的傢伙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沾血的刀子,有些慌亂的向同伴叫道:「我們走。」然後瞬間跑得不見蹤影。
習小羽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離去,她面無血色的緊緊攙住衛晟住下掉落的身體。
「大叔、大叔,怎麼辦……嗚,怎麼辦?我不要你死,嗚……大叔、大叔……」她淚如雨下的呼喊著他,整個人慌了手腳。
「放心,我不會死,只要你趕快叫救護車的話。」衛晟扯唇,給她一個虛弱的微笑。
「救護車?」她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似的看著他問道。
「對,救護車。」
「救護車!」她淚眼圓瞠,用力的點頭,終於想起那是什麼東西,「對,叫救護車。大叔,你忍著點,等我一下,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!」
她迅速的轉身,才走了一步就踢到之前被摔到地板上,已經四分五裂的電話殘骸。
「電話……壞了……」她大受打擊,整個人心裡又亂了起來,轉頭看他,淚水撲簌簌的掉得更快。
「不是還有手機嗎?」衛晟開口提醒她。
「對,手機!」她猛然跳起,一邊擦去遮蔽視線的淚水,一邊迅速的衝向櫃檯,抽抽噎噎、慌慌亂亂的從皮包裡翻出手機撥打119求救。
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,衛晟在心裡歎息。這小傢伙分明就是愛慘他了嘛,否則絕對不會碰到這麼一點小事就方寸大亂成這樣。
既然如此,她為什麼硬要和他做普通朋友,而不願意重修舊好呢?他真是想不通。
不過看現在這情況,既然已知苦肉計對她有效,他絕對會善加利用這點的。
*** *** ***
看著媽媽為了能讓受傷的老爸在床上躺得舒服些而忙來忙去,一會兒為他拿靠枕,一會兒為他拉棉被,一會兒又問他傷口痛不痛、要不要喝水、肚子餓不餓之類的,直到老爸點頭說了肚子有點餓,這才急匆匆的跑進廚房煮食。
長這麼大——其實也才五歲而已,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媽媽真的會照顧人,而不是只會讓人照顧、讓人擔心而已。
「你的樣子看起來有點難以置信,兒子。」衛晟微笑著對站在房門邊的兒子說。
習毅將目光從廚房的方向收回,懷疑的走到床前,看著剛相認不久的爸爸。
「你的傷是真的嗎?」他皺眉問道,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計謀正在進行著。
「當然有醫生的診斷證明。你想看傷口嗎?」就知道他會懷疑。
「我可以看嗎?」
衛晟點頭,掀開棉被,將腰間的衣服撩起,然後直接將覆蓋在傷口上的紗布撕開,一道長約十公分,泛著血絲,縫了至少二十針酌傷口驀然出現在他的側腹上。
那道傷口看起來超級痛,讓原本還想拿「特務不是都很厲害」這句話來揶揄他的習毅頓時忘了一切,只覺得老爸好可憐,還有那個膽敢害他受傷的混蛋好可惡。
看著那好像痛得要命的傷口,他伸出手又將手縮了回來,抬起頭來柔聲的問:「老爸,會不會很痛?」
衛晟突然覺得有點好笑。原來他這個天才兒子,跟他母親一樣有個心軟的弱點呀,真是可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