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用說我也知道。」他自信滿滿的回應。
「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叔原來這麼厚臉皮。」
「是嗎?我以為這叫有自知之明。」
「是自以為是吧?」
「應該是自由心證。」
習小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「我還自我陶醉咧。」
衛晟被她的反應逗笑了,然後遏制不住的放聲大笑。
「哈哈,自我陶醉嗎?說得好,說得好。」他大手一伸,又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,低下頭,笑容滿面卻溫柔深情的凝望著她,緩聲說道:「不管是自以為是或是自我陶醉都好,只要不是接下來這句話就行了——小羽,我是在自作多情嗎?」
她看著他,漾出一抹笑,低聲回答,「當然不是。」
*** *** ***
吃完午餐,習毅坐在座位上東張西望了一會兒,又玩了幾張數獨之後,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無聊的開口問道:「老爸,我們到底在等誰?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呀?」
坐在兒子身旁的習小羽也抬起頭來看向他,露出一個「我也想知道答案」的表情。
從他們進入這間餐廳至今都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,她原本還以為他們是要來見他說的那個人,並且和那個人一起用餐的,結果兩個小時都過去了,主餐、附餐也全都吃完了,坐在這張餐桌上的卻始終只有他們一家三口,不多也沒少。
「我以為他是個男人,會有勇氣。」衛晟沒頭沒腦的說。
「你在說什麼?」習小羽覺得莫名其妙的問。
他輕歎一口氣,倏然起身。「等我一下。」
「大叔?」習小羽不解的看著他,目光隨著離開座位的他移動,看見他走到與他們隔了三張桌位,一名正在低頭看書報的男人身邊,突然一把揪起對方的衣領,就把人給拎了起來。
「大叔!」她驚叫出聲,同時看見餐廳的Waiter也在瞬間驚愕的跑向他們。
「先生……」Waiter驚慌的上前處理突發狀況。
「我們是熟識的人。」衛晨對Waiter說,然後將拎在手上的人往前一放,冷聲問道:「你說是不是?」
「是,呵呵,是。」那人乾笑著回應。
「你確定嗎?先生。」Waiter不放心的問那位始終低著頭的男人,然後看了衛晟一眼。
衛晟雙手抱胸,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等著那個人的回答。
「我確定。沒事,你不用擔心。」
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,Waiter也不便再說什麼,只好輕鞠了躬,轉身退離。
衛晟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人,說:「你要自己走過去,還是要我拎你過去?」
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?」那人尷尬的反問。
「你走進餐廳的時候。」
「我以為我喬裝得很成功。」
「再成功也逃不過我的雙眼。還有,這招拖延戰術對我也沒有用,走。」衛晟用下巴指了下他身後的方向。
那人微僵了下身體,又苦笑了下,終於低著頭轉身,有如老牛拖車般的慢慢走向前去。
習小羽完全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被衛晟趕鴨子上架趕過來的人又是誰。這就是他要自己見的那個人嗎?可是她不認識他呀。
「大叔?」她發出疑惑的聲響。
「還不抬起頭來,說句話?」衛晟對那人說。
習小羽帶著一臉不解的表情,再度看向那個人。
那人終於慢慢地抬起頭來,然後對她露出一個有些羞赧,還有許多想念的微笑,啞聲開口,「嗨,小羽,好久不見,你好嗎?」
看著眼前這張將近七年不見、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臉龐,習小羽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,然後伸手搗住唇瓣,下一秒,便熱淚盈眶的哭了出來。
見妹妹突然哭了起來,習大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迅速的看向衛晟,手足無措的想向他求救,怎知下一秒,妹妹突然撲進他懷中,緊緊地抱住他。
「你還活著……我以為你死了,我每天都在看新聞……我……哥哥……」她緊拒著他,泣不成聲。
「對不起。」習大軍回抱著妹妹,不禁也有些鼻酸。
他以為妹妹不會在意他,不會擔心他,不會管他的死活,因為過去的自己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個麻煩,是個恨不得能永遠切斷的毒瘤,就連他自己也這樣覺得,沒想到……
「先坐下來再說吧。」衛晟開口緩和氣氛,趁機將老婆從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裡拉出來,即使那個男人是老婆的親哥哥。
三個人一同落坐,習小羽當然被衛晟安置在身邊,習大軍則坐在外甥習毅旁邊。
「嗨,舅舅。」習毅先向首次見面的舅舅打招呼,然後才喃喃自語般的說:「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月內,我不僅有了爸爸,現在竟然還有了一個舅舅,人生還真是變化無常,處處充滿驚喜呀!」
是驚嚇吧?習大軍瞠目結舌的看著他,有點被嚇到了。這話怎會從一個小孩子嘴巴裡說出來呀?
「哥,他是我兒子小毅,個性和思想都早熟得跟個老頭子一樣,你別理他。」習小羽擦去臉上的淚水,語音沙啞的為人哥介紹。
「媽,你不能因為自己幼稚,就說我早熟得像個老頭子,我要提出嚴正的抗議。」習毅叫道。
「抗議無效。」習小羽瞪兒子一眼,然後再度將目光轉回七年不見,感覺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大哥身上。「哥,這些年你到哪兒去了?都在做些什麼?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沒給我?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,一直都在找你?」
習大軍點頭。「前幾天在街上遇見一個舊鄰居,我才知道。」
「這些年你去了哪裡?」
「過去這幾年他都跟我在一起。」開口說話的是衛晟。
習小羽愕然的轉頭看他,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,茫然的問道:「什麼意思?」
「你說還是我說?」衛晟問坐在對面的大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