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像你,收了我的賀禮逃了婚,一個也沒娶。」
「拜託,我上回就想跟你說了,你那幅畫哪像裸女畫,我連奶在哪兒也找不著,全部被墨汁給沾得黑壓壓的一片。」
那是當然的,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把芸兒的自畫裸像送給他!
「那事不提了,有件事……」他長話短說,大略將整個情形說給好友聽。
勤敬貝勒錯愕的搖頭,「秦王爺還真是敢!」
「但我會讓他後悔的!」
看著好友那陰鷙的黑眸,他一點也不懷疑。
「我想你今晚不會跟盈昕格格洞房了。」
御沙點頭。
「那是否該讓我看看你在乎的『那一個』的廬山真面目?我雖風流,但也深知朋友妻不可戲,但你總得讓我先認識認識,免得咱們朋友變仇人。」
經好友這一說,他才驀地想起好友還未曾見過芸兒的天仙容貌,他點頭一笑,兩人便往熙春閣去。
「怎麼了?」夏芸兒看到兩人是嚇了一跳。
但勤敬貝勒看到她更是嚇了一大跳,還難以置信的看了好友一眼,御沙明白他的震撼,因為他也有經驗。
「我的老天爺,你好好一個大美人兒不當,扮什麼醜女?!」
勤敬貝勒耍寶的做了一個要昏倒的樣子,因為眼前的美人的確有著沉魚落雁之貌啊!
她僵硬一笑,畢竟今晚是御沙的大喜之日,她哪有什麼心情談扮醜的事。
御沙是懂得她的,他凝睇著她,「不要擔心——」
「對,不要擔心。第一,御沙已經說了他不會去洞房;第二,你比盈昕格格漂亮多了,甭說是御沙,就連我也會想跟你睡的——呃——」感覺到好友射過來的冷光,他忙看向他笑道:「口誤口誤。」再看看夏芸兒,「抱歉。」
她搖搖頭,眷戀的眼神又落到御沙的俊臉上,「客人們不都還在嗎?你還是別待這兒了。」
口是心非,但,今天並不是她的日子啊!
「那好,客人一走我就來。」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後,便跟著好友離開。
當夜深人靜,所有的賓客都離去後,他的確回到了熙春閣,而且一連幾天都是如此,他一臉的不在乎,但夏芸兒卻很掙扎,自己可以獨得他所有的愛與關注嗎?一看到他今晚又往她這兒來,她實在忍不住開口——
「你怎麼今晚又來我這裡?不可以的。」她覺得對盈昕真的好愧疚。
「沒有人可以幫我決定我可不可以。」他直接將她抱入懷裡。
「可是——」
「你要記得,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,我的愛不多,所以只夠給你一個女人。」
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,突然有種很想哭的感覺。「我的愛不知道多不多?但我知道多少不重要,因為我也只要、只愛你一個人而已。」
所以這邊是夜夜纏綿,而另一邊卻是日日獨守空閨,這教盈昕格格怎麼忍得下這口怨氣,她再寫一封家書火速送回去給她阿瑪,沒兩天,就將她阿瑪給盼來了,要替她討回公道。
「你忘了我們談過的那件事了?」秦王爺的高姿態依舊,說話依然霸氣。
「沒忘。」御沙答得簡單。
「那你怎麼敢冷落我的愛女?」
「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,當時我只答應你把她娶進來。」
他氣得大力拍桌。「你說這是什麼話?你要我女兒守活寡?」
「這是你的選擇。」御沙冷冷的提醒他。
「你——」他氣得語塞。
「容本貝勒再提醒你,不管是芸兒易容欺君或是我的知情不報,當你打算呈給聖上定奪時,一定要記得,你的女兒現在跟我們坐在同一條船上,我們活,她便活;我們若是被判死,我也一定要她跟著我一起陪葬!」
他臉色刷地一白,「你你你……」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所以,我還真的要感謝你,我跟芸兒都有了護身符。」
他窒了窒。他錯了!他怎會以為自己可以跟御沙貝勒鬥?
夏芸兒一直沒有說話,但到現在,她忍不住拉拉丈夫的手,因為把一個女人的青春困在這裡,她實在不忍。「我在想——」
「你不用說了,如果只牽涉到我,我無所謂,但牽涉到你,我就可以這麼殘忍,因為我絕不容許你出事!」他的神情陰沉,也是警告。
她有感動,也有掙扎。
御沙當然知道她善良,但是他也有他的堅持,「我們回房去休息,抱歉,不招待了。」
他擁著一臉不安的夏芸兒回房,看也沒看坐在一旁的盈昕格格一眼。
「你——你——氣死我了,你這叫偷雞不著蝕把米,把自己都賠進去了,還讓我被羞辱,你!」他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,「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!你就在這兒當人家的護身符,一輩子守活寡!」秦王爺氣呼呼的甩袖離去。
盈昕感到自己的世界崩解了。可是她不甘心!一絲絲的怒火慢慢的滲入她那雙死寂的淚眼中,而且愈來愈沸騰。
那她只剩那條路了,即使——她得先拿自己餵那個人,她也認了!
第二天,盈昕特地喬裝成一名小丫鬟,乘坐馬車到蘇州城內的一家中藥堂,裡面一名外貌平凡的年輕男子一看到她,立即驚喜的走向前,並將所有的病人及夥計都先趕了出去,說是有貴客上門,要親自接待。
關上門,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。
「天!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找我。」
何慶漢目露邪念,上回有幸到揚州秦貝勒府為她看病,他便一再的向她傾吐愛意,但她拒絕了他,還害他讓秦王爺給趕出揚州,逼得他不得不逃到蘇州,但他還是沒有忘記她,還特地請人將他的住所送給她。
「幫我一個忙。」她冷冷的說出自己的計畫。
他聽了,嘴角揚起一抹奸笑。「果然是最毒婦人心。」
「幫不幫一句話,少給我廢話!」
他從她背後抱住她,「我就愛你這表裡不一的嗆味道,怎麼會不幫?」
「誰准你碰我,放開你的髒手!」她試著掙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