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她在苦惱之際,小豆子恰巧經過,她只好假裝自己「又發病」了,好取得同情,避掉這一個大麻煩。
原本閒閒在樹上看好戲的男子雙眸突然一亮,發現了這一個有趣的狀況,接著就看嵐緹走到一旁七里香的樹叢後,身手輕伶俐落,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不已,但那燦亮有神的雙眼完全沒有一絲病態,和剛才在小豆子面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樣。
一坐到樹叢後,確定不會有人經過,她馬上開心的從袖袋中掏出用布巾包起來的兩塊小糕點,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一個,輕嘗一口,隨即露出了非常幸福的笑容。
「嗯……御膳房大廚的手藝果然沒話說,這桂花絲卷裡的桂花似乎是用冰糖釀過,香甜卻又不膩,簡直爽口極了。」
在御膳房當差就是有這種好處,做壞的糕點她只要稍微楚楚可憐的哀求一下,大廚就會偷偷給她,但他們所謂的做壞也只不過是外貌有一點點瑕疵罷了,品嚐起來的味道可是和完美的糕點沒有任何差別。
仔細品嚐過糕點的味道後,嵐緹又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和細炭筆,趕緊把剛才嘗到的桂花絲卷配料一一寫下,免得時間一久就忘記了。
正當男子非常有興致的觀察她時,一旁的睡貓突然睜開雙眼,動作快速的跳下樹,直接朝嵐緹奔了過去,好在她反應靈敏的馬上發現不對勁,在它撲過來的前一刻馬上舉高布巾上的糕點,驚叫出聲,「啊……哪裡來的貓兒,別過來!」
「喵!」
大貓拚了命的往上跳,覬覦著她手上的東西,嵐緹只好趕緊起身東躲西避,看來有活力得很,她草草收起冊子,死都不讓它拿到小糕點,但這麼做還是擺脫不了大貓糾纏,讓她忍不住氣結的咆哮出聲。
「你這只貪吃的貓,再不滾我就真的要生氣了!」
「喵—— 」
「哎呀!」
大貓狠狠往上一撲,瞬間在嵐緹臂上抓下幾道爪痕,害她吃痛的叫了一聲,手中的糕點也不小心掉地,大貓趁勢叼走糕點,馬上逃之夭夭,迅速爬回樹上開始品嚐起美味的食物。
「天哪……」這是人善被貓欺?嵐緹馬上氣呼呼的衝到樹底下,對著樹上咆哮,「快把我的東西還……嗄?」
樹上有人?她訝異的瞧著隱藏在樹上那帶著笑意的陌生男子,心下一驚,重心不穩的突然一屁股往後坐倒在地,痛得都快飆出淚來了,然而那男子卻是沒良心到了極點,不只笑,還刻意揶揄她。
「你的狀況恢復得還真是快呀,已經能跑跑跳跳了,一點都不像是病奄奄的模樣。」
「呃?」
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?嵐緹內心大叫糟糕,心想自己該不會在這個傢伙面前露餡了吧?不行不行,說什麼她都要掩飾過去!
正當她想著該如何幫自己解圍之際,穿廊遠處卻出現了兩個急急忙忙的大臣,左顧右盼的像是在找些什麼,樹上男子一發現他們,笑容馬上收起,身手俐落的一躍而下,「拎起」嵐緹跳上樹,這讓她嚇得幾乎驚叫出聲,卻被他毫不憐香惜玉的摀住嘴巴,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「安靜點,你要是敢亂動、亂發出聲音,讓別人發現咱們的行蹤,我就馬上把你丟下樹,讓你再跌一次。」
她錯愕的瞪向他,本想用力的在他胸口痛捶幾下,沒想到下一刻雙眸就映入一張非常英俊的面容,讓她忍不住看呆、看傻,就連動作也停了下來。
他看起來二十三歲左右,雖然年輕,但全身卻散發著不容忽視的英氣,始終帶笑的面容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,只要是女人,應該第一眼就會被他的氣質迷惑。
嵐緹當然也難以抵擋他的魅力,但隨即想起他剛才一直躲在樹上看好戲的舉動,腦袋突然清醒不少。
這個人是笑面狐,絕不能被他的表相給騙了!
發現那兩名大臣越靠越近,她不但沒有停下掙扎的舉動,反倒是刻意放大動作,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,可一發現她的意圖,男子馬上將她壓在樹幹上,高大的身體抵在她面前,讓兩人幾乎沒有任何距離,強大的壓迫感成功嚇到她,讓她再也不敢妄動分毫,就怕他還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。
男子微低下頭,低沉渾厚的嗓音縈繞在她耳邊,像是想要蠱惑她一樣,「沒錯,就是這樣,如果你還想活著回去,就照我說的,乖乖的不要出任何聲音,懂嗎?」
瞧著那越來越靠近的面容,嵐緹已經嚇得不知該做何反應,他的氣息緩緩的輕拂上她的臉,讓她心跳加速又加速,渾身都敏感了起來。
真是好極了,她避開五阿哥那一個大色魔,卻遇上另一個不懷好意的可惡男人,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!
「奇怪,貝勒爺到底跑到哪去了?」
「他每次都來這一招,我已經找他找到快要抓狂了啦!」
男子一邊監控嵐緹,一邊注意到那兩名大臣抱怨著離去,直到他們已經消失在長廊遠處的轉角,他才放鬆對她的鉗制,卻也讓她逮到機會狠推了他一把。
「快放開我!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……啊—— 」
一時情急,嵐緹根本沒想到自己現在正坐在樹幹上,雖然順利推開男子,自己也重心不穩的往後傾倒,幸好對方動作敏捷的勾住她的腰,將她攬回懷中。
「小心一點,難道你真的想變成病西施?」
「這位爺,請你自重!」想要推開他,卻又怕自己真的跌下去,只能死抓住他的衣袖惱火的說:「在皇宮院內和我這樣的小宮女拉拉扯扯,要是被其他人瞧見,怕會有失你的顏面。」
男子臉上笑容不變,但內心早在懷疑她的底細,「說實話,我並不介意。」
她身子雖然纖細,卻還不到骨瘦如柴的程度,還有,她身上並沒有任何藥味,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,讓人聞了非常舒服,這樣的人要說她生了什麼病,他可是一點都不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