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……」蘿蘭調查過她,她想辯解,她真正的養父是Zepar,雷蒙蓋頓的族長,但她卻開不了口,她沒有立場告訴蘿蘭她是惡魔的女兒。
是啊,蘿蘭對她的反感她不該意外的,金字塔頂端的那群小眾,對子女的教養嚴苛,絕對不容許女孩為了愛不顧家人反對私奔這種事!婚禮草率,像辦家家酒,沒有長輩的認同,傳出去會笑掉人家大牙,尤其路克還來自班德森家族,是身價數十億美金的繼承人,他的婚禮不該如此草率。
她的行為敗壞了小爸的名聲,她怎敢說出自己來自何處?
她又怎麼解釋自己身在此地,靠著路克金援生活,一個十八歲的新娘只是個孩子。
她太衝動了,她暈了,為了愛情而昏茫,憧憬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,但結婚後呢?
婆媳問題,她第一個關卡就過不了,她該怎麼做?讓她的婆婆多喜歡她一點。
「哼!」見她荏弱好欺,蘿蘭氣焰高張地數落了她一頓,下了十足的馬威,韋劭妏不敢回嘴,默默承受。
「茶冷了,再泡一壺過來。」蘿蘭罵得渴了,伸手觸碰茶壺。發現熱茶早就冷了,轉頭高高在上的命令她。
韋劭妏咬牙忍淚,把委屈吞回肚子裡,不敢多發一語。
路克回來時,錯過了一切。
「劭妏。」一身筆挺西服,頭髮梳得油亮整齊,唯獨慌亂的神情洩露了他的倉卒,一回到住處,沒理會坐在客廳的母親,立刻走向廚房去找尋妻子。「甜心,你還好嗎?」
廚房傳來兒子的輕聲細語,路克對那女孩的深情款款令蘿蘭不悅。
他就這麼重視那黃毛丫頭?!
「真的沒事?你不要騙我,我母親刁難你了?」
「沒有,你不要瞎操心,那是你母親,別這樣說她。」韋劭妏努力在臉上堆滿笑容,不讓丈夫看出她的異樣。
她不願路克為了她和母親爭執,她不願他跟自己一樣,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,不要他跟自己一樣,為了愛,自私的愛,傷害了家人。
「是嗎?我瞭解我的母親,她說了什麼?她有沒有對你……」
「好了,別說了!路克,端出去。」她將托盤遞給他,命令班德森家的少爺當個服務生。
路克朝她使了個「等一下你就知道」的眼神,冷著一張臉將托盤端出。
那原本臉色難看,端著高高在上的班德森夫人,在看見兒子之後,立刻換上一副慈祥好相處的面容,取笑道:「這麼急著回來?怕我欺負你妻子?」原本不願喝韋劭妏泡的茶,但在兒子面前她得演。「難得你為我端茶呢,娶了妻子變得更體貼了。」
「依你在我辦公室對我咆哮的口氣,我很難不這麼猜想!」路克的神情比他母親還要頑固。
蘿蘭輕啜一口茶,微微訝異於紅茶的甘醇芬美,優雅的放下杯子,語氣輕快道:「如果我知道她是這麼年輕可愛的女孩,當然不會生氣了。」朝韋劭妏露出微笑。
韋劭妏一楞,很快的反應過來,微笑以對,方纔那荏弱的神情全數消失不見。
為何蘿蘭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?是為了路克嗎?她不禁想。
路克的態度仍有所懷疑。「您一向對有色人種沒有好感!」偏偏他就是愛上一個東方女孩,愛不分膚色種族性別,他就是愛上了!
路克不諱言的直指蘿蘭最不滿意韋劭妏的一點——她不是美國人。
蘿蘭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,但她的笑容仍然完美無缺。「是她改變我的想法,我們聊了很多,路克,你娶了一個好妻子。」她朝韋劭妏那方睞了一眼。
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纏。
很瞭解對方都不想讓路克擔心,不願讓他知道她倆的私下較勁。
當母親的不願破壞在兒子心中的好母親形象,自己的兒子本就該得到最好的。
當妻子的不願讓丈夫擔心,為她公私不分,為她和母親爭執,加深婆媳之間的嫌隙。
「路克,劭妏還很年輕,要學的東西還多著。」蘿蘭漾著邪意的藍眸投在韋劭妏身上。「把她藏在紐約公寓,你也無法專心一意在工作上,讓她回費城陪陪我吧。」
「不!」路克一口回絕,他回到家來就是要看見妻子在家裡等他,他也不放心讓劭妏與母親一起住。
「你不同意啊?」蘿蘭眸子垂了下來,沉吟一會兒,看向韋劭妏,帶著一點不懷好意的笑,道:「但是你心愛的妻子剛才已經答應我了呢,我還以為不會再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。」流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路克心一緊,想著母親總一個人守著那棟老房子,孤零零的……
韋劭妏注意著路克的神情,他流露出對母親的愧疚。她告訴自己,她要當個好妻子,如今除了全心做好這件事,她還能做什麼?
當一個讓丈夫無後顧之憂的妻子吧,韋劭妏!
「路克,我已經答應了,別讓我做個言而無信的人,起碼在你母親身邊,你不用擔心我一個人無聊沒事做,你總該相信自己的母親。」她軟聲軟語地說服丈夫。「費城和曼哈頓並不遠,休假你就可以回來,我會等你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路克態度軟化,但仍不捨。他才新婚三個月!三個月就要分隔雨地嗎?
「我想當你成功背後的那雙手,當你的好妻子,我該學的還多著呢。」她雙臂環抱住他的腰,甜蜜地笑道:「想我,就快點把工作做完,回來看我吧。」
原本氣焰高張的路克,在妻子軟聲軟語的勸說之下,無奈的點了頭。
蘿蘭見狀心中警鈴大響。她那固執的兒子,竟然在小女孩三言兩語之下妥協!這女孩對他的影響力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。
可惡,要拔掉這眼中釘得費一番功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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該怎麼做,才能讓蘿蘭多喜歡她一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