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
「我娘,」李皓挲挲她的發。「我前日跟她約好大興善寺見,我得派個人過去找她,這會兒她應該已經等很久了。」
七日後,背傷略見痊癒的李皓騎著「黑夜」帶望雪重回竹林,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舊地重遊,待會兒他們就要帶著望雪娘親、李皓娘親——曹親王妃與妹妹小郡主,一道乘船南下隱避。
經一夜大火焚燒,竹林大宅如今已成一團殘垣瓦礫,任誰也瞧不出先前榮景。
李皓摟著望雪自高處眺望。「恍若隔世。」她輕輕一歎。「真難想像不久之前它仍是我住的地方。」
竹林大火一共燒死了二十人,包括縱火的莫虹影,人數比望雪當初想的少上許多。「說真話,」她轉頭看著李皓。「我到現在還想不透那位姑娘為何如此做?」
李皓也想不透,不過他倒有些感激,也覺得僥倖,要不是那位手持塵拂女子突來的舉動,他們倆至今仍舊脫離不了那座宅子的鉗制。
據說不久之後這兒將會出現一個塔塚,皇上已選定贈詩,詩名正是《望雪》。只是任誰也不曉得,墓塔中卻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莫虹影。
尾聲
三年後,貞觀二十三年,揚州城。
「娘……娘!」小曹諒一手抓筆一手抓習字本子,滿臉興奮地衝向娘親臥房。
護在門外的石子趕忙擋下。「我的好少爺,您現在可不能進去。」
「為什麼不行?」小曹諒不依地掙扎。「娘昨晚說過,只要我今天寫完了百家姓,她晚上就跟我一道睡……」
「是老爺回來了。」石子道。
「我爹?!」小曹諒一聽更急,小小身子像泥鰍似的,左一扭右一彎就滑出了他石子叔的懷抱。「娘、娘,開門吶!」他用力拍著房門喊道。
「噯噯,我的好少爺……」
煩死了!在門裡正纏著妻子親嘴的李皓一皺眉,起身抓來件斗篷將妻子嬌軀掩上,手一抱,窗一推便帶著妻子躍出房間。小曹諒慢一步撞進,一見窗門大開,就知他爹又做了什麼好事!
只見他急奔到窗邊大喊:「臭爹!快還我娘來!」
反了反了,立在枝頭向著自個兒兒子扮鬼臉的李皓心想,這年頭竟然還有兒子在跟老子討娘的!
「你們倆也真是,從小鬥到現在也不覺膩。」被李皓抱在懷裡的望雪笑歎。
自兩人避居揚州,李皓毅然拋棄原本顯赫身世,人前人後自居「曹皓」,專心經營他先前所創的古玩布疋生意,就連兒子也取名「曹諒」,目的就是為了避人耳目,為保妻子母親等等一家安全。
這三年發生了很多事,先是李皓他爹——曹親王李明,他與劉武苦心籌策的舉兵大事還未開始,就因親信密告失敗。劉武與其全家慘遭斬首,曹親王則是貶為庶人流放黔州。李皓得訊意圖營救,卻被李明一句「你我父子早已恩斷義絕」為由拒絕,不過數月,即在皇上授意下服毒自盡。
至於與兒子一塊避居揚州的前曹親王妃姜氏,得知消息便毅然遁入空門,從此不問世事。
當年望雪想生個跟李皓同一模樣娃兒的心願已償,據婆婆姜氏說小曹諒和李皓小時簡直是同個模子印出來,一樣俊秀聰穎,不過一歲大就能背熟整部三字經,瞧小曹諒現在不過兩歲,就已能寫完整篇百家姓。
但父子倆最像的地方還是在對望雪的熱愛。小曹諒非常喜歡他娘,喜歡到除了洗澡睡覺讀書以外,都想跟他娘在一塊——兒子喜歡娘是天經地義,但喜歡到嫉妒爹,動不動跟爹爭寵,就讓李皓不是滋味了。
經營古玩布疋生意的李皓偶爾得出城挑貨,小曹諒最喜歡李皓不在家,因為他親愛的娘會在他的央求下,同意他來她房間睡覺——今早小曹諒勤奮向學原因也在此,怎知半途竟會殺出他爹這個程咬金。
「你厲害你來追啊!」見自個兒兒子吃癟真是爽快,李皓扮完了鬼臉又吐舌頭後,摟著望雪的腰,眨眼消失在兒子面前。
「我會的!」
望雪一聽兒子吼聲差點岔了氣。「你們倆還真逗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!」
「你這才知道,我跟曹諒那臭小子梁子可結大了!」李皓一轉身從反方向繞回曹府,因為兒子阻礙,兩人已不知多久不曾在自個兒房內歡愛,好在他聰明,知道該在府裡多留一間空房,以備不時之需。
李皓這趟離家算算也有十來天,十來天沒碰望雪身子,李皓想她想得心都痛了。
「吻我。」
一進房間,李皓霸道索求望雪香唇,他鐵硬的下身不斷擠壓她小腹,望雪配合地挲著他背脊與臀,他呻吟著扯開她身上的斗篷與衣,飢渴似地吮咬她乳房,然後將她身子一轉,抓來枕頭托住她的臀。
「皓……」望雪嬌喚。李皓氣息濁亂地探索她已然濕潤的女性,隨後一個推進——望雪一歎,滿足地感覺他全數填進她體內的快感。
他俯低身在她耳邊喃喃。「我等不及了,小雪兒,稍待我再好好補償你……」
「好的,好——」她側著臉伏在鋪上嬌喘,高潮如驟雨突至,她總是會在歡愛過後失去意識。
李皓愉悅地將她抱上床,緩慢脫去兩人衣衫,猶如品嚐佳釀似地吻著她身體,以快意喚醒她的神智。
「我的睡美人終於醒了……」李皓重回到她身側親吻她嘴,半垂著眼享受他撫愛的望雪不意摸著他背上傷痂,突然她停止親吻說話。
「皓,我一直忘了問你——跟我過著平凡生活的你,真的幸福嗎?」
他抬起她下巴微笑。「你看不出來?」
望雪望進他眸子,在裡頭看見深深的寧靜與滿足。她歎息地點頭。
「我也是,好幸福——夜裡睡前我偶爾都會想,我一定是前世做了很多好事,積了很多福分,才能在這世與你相遇……」
李皓香香她臉頰,然後拉她入懷,再次將自己埋進她體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