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彤儀走至窗邊,注視窗外景物許久,才幽幽然開門。「我……需要時間想……」
或許是該和他真正深談一次的時候了……她心中思考著適合的時機。
明白她需要深思,白凱娣只好起身離開,在要走出大門前,回頭丟下一句話。「彤彤,我不准你讓凱凱再次失去父親,否則我會跟你絕交的!」說完,頭也不回就走了。
千辛萬苦才換來今日的成果,她可不准好友因為一時的氣憤,而再次葬送孩子和她的幸福!
雖然沒有回應,但汪彤儀當然清楚好友話中的含義,她當然不會再把他推開,只是……
凝視著窗外的小鳥在樹枝間跳躍,她陷入沉思,久久沒有回神。
*** *** ***
為兒子蓋好棉被,並在他額上烙下一吻,汪彤儀走出臥房,來到正看電視的他身邊坐下,神情嚴肅。「你會娶我嗎?奇。」
如果他不願意和她結婚,那她要用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?情婦嗎?還是小老婆?
「你知道了?」轉頭凝望著她,方牧奇沒有太多的訝異。
早明白她遲早會知道,不過……這麼快就發現,肯定是有人多嘴告訴她了……
而多嘴的人是誰,他心中自然有譜。
「回答我的問題。」她現在只想知道這個答案,其它事她可以當作沒發生過。
「你是在問廢話嗎?」恢復了身份,他說話也跟著霸道起來。
他不娶她要娶誰?想娶別人的話,他早娶了,何必苦苦等待她五年,讓自己夜夜弧枕獨眠到天亮!
「那兒子也可以姓方囉?」她相信他不會不讓兒子認祖歸宗。
「你信不信我現在很想打你屁股!」方牧奇語出威脅。
又問廢話,他娶她後,兒子當然就會姓方,不然是要姓什麼?姓圓嗎?
「我辛苦了五年,你還要打我屁股!」她滿臉委屈,心中倒是很懷念他那霸道任性的語氣。
這才是他的本性,真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,他是怎麼將個性隱藏得如此巧妙,讓她幾乎沒有察覺到。
「你辛苦!那我呢?你還有兒子陪你,我有什麼?只有一屋子的黑暗與寂寞陪伴我,你老實說,是誰比較可憐?」他逼近她,臉上帶著怒意。
她還敢說自己辛苦,不知道當初是誰不說一句話就離開,害他獨自啃蝕寂寞,癡癡等了五年!
「呃……這個嘛……呵呵……」不自覺的向後退,她趕忙陪笑。
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……這下完了!
「你以為笑笑就沒事了?嗯!」他的健臂一伸,將她欲逃的嬌軀鎖進懷中。
想用傻笑矇混過去嗎?沒這麼容易!
「你知道我那天回到家,看到人去樓空的景像有多吃驚嗎?我幾乎快瘋了!你居然沒留下任何訊息就這樣消失,難道你不認為我會著急、難過、擔心嗎?」事隔多年,他仍忘不了當初的震撼。
沒人能承受愛人不告而別而無動子衷的,他當然也不例外,而且因為深愛著她,他承受的痛楚更加令人難受,根本是生理加上心靈的雙重折磨。
「我本來有想過要留張紙條的……」汪彤儀愈說愈小聲,因為看到他好似愈來愈憤怒。
好可怕……他會不會真的打她屁股啊?
「留紙條——」他倏然低吼出聲。「你就不會把事情問清楚,或是跟我談談嗎?你懷孕了不跟我說、有疑問也不問我,你到底是在搞什麼?」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!
他最氣的就是,她懷了孩子卻不跟他說,一個女人要帶大孩子有多辛苦,他當然很清楚,但正因為如此,他才更不能原諒她!
「可是……我當年聽到張姐的話後……就怎麼也說不出口懷孕的事了……」她癟著嘴,小小聲解釋著。
當初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,她也是掙扎了許久才做出離開的決定,而既然決定離開,怎麼會再去跟他說懷孕的事呢!
「所以你決定問也不問就離開我,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?你還真是一個偉大的女人跟母親啊!」方牧奇幾乎快被她奇怪的思想模式給搞瘋了。
就算聽了別人的話,她也應該向他求證才是,如果他知道她懷孕了,還有可能去跟別人結婚嗎?
當然是拚死也要護住他們母子,就算被趕出方氏也在所不惜!
更何況當初答應那門親事本來就是權宜之計,他那時正想著要如何迫使對方退婚,讓他可以如願以償娶汪彤儀進門,誰知她居然自作主張,悶不吭聲就離去,完全下給他機會!
「我……伯你會失去所有嘛…….而且我騙你在先,我也會不安啊!」她看起來滿臉無辜。
她是為他著想耶……他幹嘛這麼憤怒?
「失去所有……哈!失去你才是我所謂的失去所有!」他那時對她迷戀到幾乎快要迷失原本的自我了,要不是發現那是一個騙局,說不定他們早就結婚了!
澀然的垂下頭,她不敢再開口說半句話。
的確,當初是她引起一切事端的,所以她無話可說: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,她還是不要開口為妙,否則真的很有可能會被他痛揍一頓!
「怎麼不繼續說了?」抬起她的下巴,他強勢的問。
終於知道自己錯了是吧?終於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是吧?他實在是對她又愛又恨,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什麼要愛上這個笨女人!
「奇……你不要這樣嘛……」拉著他的衣袖,她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向他撒嬌。
不知道是誰說過,只要女人撒嬌,男人準會立刻消氣,希望這個辦法對他也有用!
她現在是在跟他撒嬌嗎?皺著眉頭,方牧奇斜眼瞅著她。
「奇……」見拉衣袖無用,汪彤儀乾脆抱住他,用頭在他的頸窩磨蹭,並將嗓音轉為娃娃音。
這樣應該可以了吧……她自己都快起雞皮疙瘩了!
「你是從哪學來這個的?」他露出滿臉玩味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