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醃」了三個月,終於可以開動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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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原來是因為我?」
方政悵然的低語,與方夫人相對無奈苦笑,方瑞歎氣,方翠三姊妹不知如何是好。
「其實也不完全是呀,公公……」香墜兒滿臉無措,徒勞地想要安慰公公。
但也有七、八成是了。
方政舉手阻止她再往下說。「我明白,瑛兒看似脾氣好好,還有點吊兒郎當,其實他的個性是很強硬的,對就對,錯就錯,一般小事還可以隨便混過去,若是他認為非追究到底不可的大事,他總是頑固不屈的非堅持他的意念不可,從來不管後果如何。或許……」他輕歎。「他是真的不適合走我希望他走的路。」
「公公……」
方政又擺擺手,強裝起笑容。「好了,別提這了,說說你和瑛兒,你們相處得可好?」
怎地突然說到這了!
香墜兒先是呆了一下,繼而赧然垂首。「很好啊,公公。」
「他沒有欺負你吧?要是有,跟我講,我會替你修理他!」方政狠狠地揮了揮拳頭,彷彿只要她說一聲,他隨時可以下手將兒子修理成豬頭肉包子。
修理?
為什麼?
「沒有、沒有,公公,沒有那種事,」香墜兒慌忙擺手又搖頭。「真的,夫君好溫柔、好體貼,又關心我,他對我真的很好!」
「是嗎?那就好。」方政收回凶狠的表情,流露慈藹的神色。「那麼,既然不合瑛兒的個性,我也不再勉強瑛兒接下軍職了,只要……」他突然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。「你們快快給我抱孫子就行了!」
一提到孫子,方瑛對她做的那種親密得令人難以啟齒的事,立刻清晰顯明的浮現在香墜兒腦海中,一幕又一幕,一幕比一幕更精采,不過才出現第一幕,她就刷一下嬌靨通紅、燥熱滿身,連腳趾頭都燙起來了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結結巴巴的我了半天,忽地轉身就跑,逃之夭夭。「我要去做飯了!」
方政哈哈大笑。「她害羞呢!」
但是,一俟香墜兒的身影消失,他臉上的笑容也即刻消逝了,怔愣好片刻後,他才又開口,語氣卻是恁般無奈。
「以瑛兒的才幹,封侯賜爵並非難事呀!」
「但瑛兒的個性如此,那也是莫可奈何啊!」
方政欲言又止地黯然歎了口氣,其他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安慰他的話來,只好悄然離開。
能說什麼呢?
那是事實,以方瑛那種強硬的個性,恐怕不到兩年就會惹來小人的報復,論罪下獄是小事,就怕跟香家一樣全家抄斬。
總不能明知是死路,還逼他去走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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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方政與方瑞必須到京營裡去訓練士兵操練之外,方家人繼續過著沒憂沒愁的日子。
方翠開始和未婚夫討論成親的日子,方虹偷偷把荷包送了人,也不知道對像究竟是誰,方燕沒事就抓狂,在廚房裡抓狂,手拿針線也抓狂,因為她什麼都不缺,就缺點專心、耐心和決心。
當然,其中最愉快愜意的莫過於方瑛和香墜兒這對小夫妻。
每天享受小妻子細心又體貼的伺候,就不用提方瑛有多得意了;而香墜兒也喜滋滋的沉浸在方瑛的溫柔呵護中,或許她自己還不清楚,她那顆青澀不成熟的小芳心也早已在不知不覺中,點點滴滴的陷落在夫婿身上了。
每天每天,她都蕩漾著一臉滿足的笑,早已忘了哭是怎麼一回事了。
年後,方瑛原要帶香墜兒回娘家一趟,但朝廷卻傳來一件消息,迫使他不得不打消原定計畫。
「起初,有人堅持剿滅、有人堅持安撫,意見不一,於是廷議決定使刑部主事楊寧往麓川宣諭,視思任的反應再做對策。」
「結果呢?」方瑛低沉地問。「都好幾個月了,應該有結果了吧?」
方政歎氣。「果如我所猜測,楊寧至麓川宣讀朝廷諭旨,但思任強硬不服。」
方瑞再接著說下去。「鎮守雲南的黔國公沐晟也上奏說思任連年累侵孟定、南甸、干崖、騰沖、潞江、金齒等處,並自立頭目相助為暴,叛形已著,其勢甚猖撅,乞調大兵進討……」
方瑛緩緩垂落雙眸。「所以……」
「廷議尚未有所決議,但多半會派軍征剿麓川。」方瑞說,兩眼卻看著方政。
方瑛頷首。「我會準備好的。」
方政不以為然地皺起眉頭。「不,瑛兒,你才剛成親未久,我想……」
「什麼也別想,爹,」方瑛斷然道。「只要爹在戰場上一天,我就不會離開爹半步!」
「但你的媳婦兒……」
「身為武人的妻子,她會諒解,也必須要諒解。」
爾後,方瑛不再帶香墜兒到處亂跑了。
原因之一是,他想珍惜出發前的每一時、每一刻和香墜兒相處,這種時候,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捨不下小妻子。
而另一個原因是……
「記住,千萬別蹦蹦跳跳的!」臉頰貼在妻子小腹上,方瑛一副醺然陶醉狀。
「人家才沒有蹦蹦跳跳過!」香墜兒嬌聲抗議。
「還有,娘是有經驗的人,她說什麼你最好聽進去。」
「人家一直是個聽話的乖小孩呀!」
「再有,別再跟人家搶廚房了,小心累到我的孩子!」
「好嘛!」
這樣到了春末,天候逐漸轉趨悶熱,正要踏入最炎暑的季節,朝廷終於有所決議了。
「廷議決定派爹和都督俞事張榮赴雲南,協助沐晟征剿思任叛軍。」
方瑛撩起一彎不似笑的笑。「就如爹所料。」
方瑞看一下親爹。「是,正如爹所料。」
方瑛深吸了口氣。「何時啟程?」
方政遲疑一下。「下個月。」
方瑛點點頭,不再說話,起身離去;方政憂然攬眉,直搖頭歎氣;方瑞自然也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。
「不該讓大哥去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