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愛哭小嫁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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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頁

 

  三日後,薄曉時分,崖底千仞下,方瑛背縛丈八長槍,懷抱裡圈著哭兮兮的淚人兒。

  「別哭了,唉,真是,我每次不都平安無事嗎?」

  「那這回也要平安無事喔!」

  「會的,我會的!」重重的啵一下後,方瑛放開香墜兒,仰頭往上看。「希望這次能找到那個狡猾的傢伙!」

  香墜兒也跟著往上仰起臉兒,看那懸崖可真叫高,平滑一片,毫無扶手之處。

  「會的,你會找到他的,然後,公公的仇就可以了結了!」

  「最好是!」方瑛說,轉過臉來。「你回去吧,記住,看到信號才能開始!」

  「記住了!」

  香墜兒退後一步,目注方瑛略一吸氣,身形驟然拔高九丈有餘,繼而一個美妙的回轉,噗一下雙手十指宛如戳豆腐似的插入石壁內,然後再飛身往上拔升,這樣週而復始的迅速攀升而上……

  *** *** ***

  大江畔,柳英和蘇田率領著六千士兵靜靜等待著,沒有喧嘩、沒有不安,每一雙眼都筆直地望向前方,耐心的等待他們的信號。

  而六千士兵後方則是主帥平蠻將軍和王驥所率領的兩萬人馬,他們也在等候,等候方瑛的先鋒部隊替他們打開思任的防線,他們才能夠大舉進攻,不過他們似乎有點不耐煩,因為……

  「為什麼還不擊鼓進攻?還有,他們的先鋒將軍呢?」平蠻將軍不悅地問。

  「大概摸進敵寨裡去了。」王驥回道,記得柳英似乎曾經這麼說過。

  「他摸得進去?」平蠻將軍不相信地哼了哼。「這可不是普通寨子啊,這可是思任最後的老巢,他摸得進去?好吧,就算他真摸得進去,請問,他人在裡頭,又如何下令渡江進攻?」

  「……不知道。」

  平蠻將軍瞥他一下,隨即招手喚來傳令兵。「去叫柳英過來。」

  不一會兒,柳英來到,尚未開口,平蠻將軍便搶著先問。

  「你們的先鋒將軍呢?」

  「摸進敵寨裡去了。」

  「那他如何下令你們進攻?」

  柳英咧嘴笑了。「自然有辦法。」

  乎蠻將軍忍耐地捏捏鼻樑。「既是如此,你們又在等什麼?」

  「等都指揮的信號啊!」柳英回頭看,雙眼一亮,立刻興奮起來了。「就是那個!」話落,轉身就跑了。

  平蠻將軍與王驥不約而同往前看去,頓時目瞪口呆。

  一股黑煙徐徐飄向天空,不像營火,也不像炊煙,倒像是什麼東西燒起來了,譬如屋子茅草之類的,更令人驚愕的是,那煙霧竟是從大寨裡飄出來的,隨著煙霧愈來愈大,隱約還可以瞧見火光。

  大寨起火了!

  下一刻,他們更是呆若木雞,只見那個三天來不斷在營地裡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,幾乎令所有士兵全都鬧耳鳴,膽子比螞蟻還小的女人,竟然雙袖一揮,緩緩飄起來了。

  白衣白裙白羽紗,裊裊地迎風飄揚,她彷彿乘風駕雲似的飛向對岸。

  不是搭舟,也不是游水,她就這麼比風更輕盈地飄過江去了,纖足一落地,這頭的士兵立刻動起來了,動作整齊有致,迅速搭上船舟搖過江去。

  大概是大寨那邊的人一時也看呆了眼,好一會兒都沒動靜,直到第一支船舟即將到達對岸,柵欄後幾聲怒吼,防衛系統才慢一步地發動,剎那間,只見一蓬蓬、一幕幕的箭雨宛如狂蜂飛蝗般呼嘯射出,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,但是,士兵依然鎮定如恆地陸續搭舟渡過大江。

  白衫似雪,羽紗飄飄,箭雨一臨空,那小女人便揚起纖細的雙臂,兩手各揮舞著一條丈許長的白羽紗,清靈如雁,疾快如風,以那兩條薄如蟬翼的白羽紗編織成一片綿密的防護網,幾乎有四、五丈寬範圍內竟被遮擋得滴水不漏,沒有半支箭能夠穿透過來。

  那六千士兵就利用這四、五丈寬的安全範圍一舟接一舟迅速搖櫓過江。

  「這不是充分理由,這根本是必要理由!」王驥喃喃道,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「誰會想到咱們的軍隊竟然是靠她過江的!」

  一旁,平蠻將軍是全然說不出話來,只能瞪圓了眼看。

  由於先過江的士兵們都帶著皮盾,一過江就用皮盾搭成可以躲避箭雨的盾牆,因此過江的士兵都安然無事,只是無法隨便移動而已。

  直到所有士兵全都過江了,方瑞立刻射出一支響箭。

  很快的,大寨內又出現另一種動靜——拚鬥聲,好像有幾千幾百人在大寨內拚殺,而且從濃煙火焰初起的地方開始逐漸往寨門方向移動。

  「難道方瑛先行率領一隊人馬潛伏進去拚殺嗎?這怎麼可能?」王驥咕噥。

  但不久,他就發現他錯了,潛伏進去的不是一隊人馬,只是一個人。

  拚殺聲已來到寨門附近,冷不防地,一聲轟然巨響,那兩扇用大杉木做成的寨門竟已硬生生被劈成碎片了,一條白色人影飛身而出,挺立於寨門外。

  額頭上綁著麻布條,白袍銀甲,手提長槍,那模樣活脫脫是復仇戰神降臨。

  寨裡的土蠻子立刻追殺出來,方瑛朗聲大笑,身形暴旋,長槍掄展,布成一團又一團密密回轉的光環,有若漣漪,圈圈擴展,剎那間,風生雲湧,方圓尋丈之內,所有敵人全都慘嚎著倒飛出去,下一刻,方瑛猝然斜掠橫飛,已如一片白雲般飆向寨門右側的柵欄。

  最大的威脅就是那片箭雨。

  修長的身影如鷹翔似隼飛,長槍暴揚,槍尖的寒芒洶湧澎湃,如波似浪地湧向柵欄後,剎那間,血標起,人長嚎,一整排箭手橫七豎八倒了一地,順道連弓箭都給毀了。這樣幾個起落後,右邊的威脅便已消除殆盡,於是,他翻飛如電,又撲向左邊的欄柵。

  長槍揮灑著層層冷芒,一波又一波、一輪再一輪,挾著狂風暴雨般的威力暴洩向柵欄後的弓箭手,於是,驚恐的尖叫夾雜著慘怖的嚎鳴,人命亦一條接一條殯落,不過片晌,左邊的威脅亦已解除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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