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唐心,我今天是來尋歡的,不是來談戀愛的。」他很明白的再次拒絕,清楚的告訴她,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女人,可以牽動他的心。
因為,他最愛的人……
是他自己。
*** *** ***
今夜,特別的清冷,白琪披著一件白色睡袍,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。單薄的身子倚在窗台邊,幽幽地望著漆黑的天空,片片雲層掩蓋住滿天星子。
秀長的髮絲被晚風吹拂飄蕩著,她的臉迎著風,感受一股涼意襲來,那冰冷的感覺讓她的思緒格外清晰。不知怎地,今夜,她特別的難以入眠,都半夜一、二點了,她竟一點睡意也沒有。
她每天都過著少奶奶般的生活,吃好用好,隨時有人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。但是,她知道自己的心靈很空虛,她就好像一隻美麗的金絲雀,被關在層層厚重的鐵籠裡。任憑她再怎麼飛翔,飛得多高多遠,都飛不出這座富麗堂皇的牢籠裡。
她知道,她這輩子,終其一生都要待在這裡,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。
從她嫁給楊震康的那一天起,她從未見過那個惡名昭彰的男人,她根本不知道他長得如何,只知道他是個很壞的男人。別人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,第一個反應一定是搖頭,然後一副不屑的模樣。
不過,那也好,她寧可被養在這個大牢籠裡,也不希望與那個老是惹是生非的男人相處。
結婚至今已半年,她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,起床、看書、聽音樂、發呆、睡覺,日復一日,支撐她生活下去的動力,便是對浩龍的思念。
看著天空,想著浩龍。
浩龍,你過得好嗎?她多想不顧一切的衝破這座牢籠,奔向浩龍的懷抱,她多想、多想……再被他緊緊的擁抱,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……
能嗎?能嗎?落寞的黯下神色,垂下眼睫,她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?她沒有一天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內心是一片黑暗、憂鬱而深沉的藍。心口悶悶的,她多想大口的呼吸,她好痛苦……誰能將她救出這座地獄的牢籠。
當她陷入黑暗的漩渦時,突然間,樓下騷動的聲響拉回了她的神智,是什麼聲音?怎麼那麼吵?
她拉緊衣口,光著腳踏出了房間,悄悄地往聲音來源處走去,怎麼那麼吵?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?她愈走愈害怕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貼身照顧她的小敏和管家呢?怎麼都不見了?
雖然害怕,可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讓她好想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事。她盡量將腳步聲放至最低,想在樓梯口偷偷窺看發生了什麼事。
當她走至樓梯前時,底下吵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了。帶著疑惑,她鼓起勇氣往樓梯下看,沒想到一位背著光線的男子在黑暗中出現,嚇了她好大一跳,她驚得往後踉蹌了一下,不小心跌坐在地。
楊震康瞇起醉得不清的眼,看向坐在地板上穿著白色睡衣的長髮女子,他以為是家中的傭人。
好重的酒氣,在黑暗中,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,只是不斷地撫著被嚇到的心口,身子害怕得不住顫抖著。
他是誰?是壞人嗎?會不會傷害她?驚嚇過度的白琪說不出話,發不出聲音喊救命。只能睜著恐懼的眸子看向背光的男人。
「看什麼?」楊震康瞇起雙眸,細看倒在地板上、像只受驚鳥兒的白衣女子。
白琪張口欲言,但滿心的恐懼壓得她說不出話,只能張著水汪汪的眸子,看著眼前這位高大的男子。
「難道你認不出本少爺?」楊震康丟下這句話,不再理她,邁開步伐朝主臥房走去。他累極了,只想有人服侍他,他推開房門,想都沒想的直接倒入那寬大柔軟的床。
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,白琪的眉心皺起,本少爺?他……難不成就是……
楊震康!
倒在床上的楊震康見她未跟著他的腳步進房,憤怒咆哮道:「本少爺要睡了,還不進來?愣在外面做什麼?」他壓根沒料到剛才的白衣女子,會是他的妻子,因為他早就忘了自己早已娶妻這件事。
他根本是將白琪當成家裡的傭人來看待。「你們這群飯桶是怎麼搞的?本大爺不常回來,你們就不懂禮數了是嗎?」他很少回來這間淡水的別墅,今天要不是和朋友玩得太晚,他才懶得回台北,也不會到淡水這邊住。
他的怒吼引得家中幾名傭人及管家紛紛前來,她們來到二樓時,才瞧見少奶奶正跌坐在地板上,管家忙不迭的將她給扶起。
「少奶奶,您怎麼了?」管家緊張的察看少奶奶是否受傷。
被攙扶起的白琪,身子還是忍不住地顫抖著,她在管家耳側悄悄地詢問。「林管家,他就是、就是……楊震康嗎?」她好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,好希望他不是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,好希望……
可是,事與願違,管家的答案將她殘存的一絲絲希望給打破。
「少奶奶,他就是少爺。」老管家看得出少奶奶眼底的排拒。唉!任誰瞧見這位嬌弱的少夫人,也會心疼她嫁給像少爺這般浪蕩不羈的男人。在老管家的心裡也認為,少爺根本不配擁有這樣好的妻子。
少奶奶應該值得更好的男人來疼愛。
「少奶奶,您今晚睡書房吧,少爺我來侍候就行了。」少爺的古怪脾氣根本不是溫順的少奶奶可以應付的。
「您早點休息,這裡由我及小敏來打點就好。」管家側頭看了眼在臥房裡的小敏,正疲於應付少爺的大脾氣,她得趕緊去接手才行。
白琪柔美的眉心始終糾結著,手心捏得死緊,悄悄地將眼神瞟向房內的男子,那法律上是她丈夫的男人,狂肆地躺在她睡了半年的床上,就像一隻兇猛的野獸,稍一不順他的意,就會將所有人給啃食殆盡,這男人……就是她的丈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