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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頁

 

  耿唯心不肯屈服,閃躲著散發著刺鼻藥水味的男性手帕。「嗚──嗚──」她甚至不惜像一頭蠻牛般,以頭顱撞擊兩旁的幫派小弟,製造脫逃的機會。

  由於疏於防備,負責看顧的小弟被撞得頭暈眼花,抱著疼痛的頭慘叫。

  耿唯心見機不可失,掄起拳頭,凝聚全身力量,在小弟的腹部補上兩拳,接著踩著他的腳逃出廂型車。

  「追回來!」老大憤怒地吼道。

  她不能被抓到,絕對不可以……否則她口袋裡的錄音就派不上用場了。

  耿唯心聽到老大憤怒的咆哮,顧不得昏脹的腦袋與虛浮的步伐,以意志力支撐著發軟的身軀,跌跌撞撞的死命往前跑。

  眼見大馬路就只差幾步之遙,她應該可以逃過一劫,不料,卻有人擋在前頭,耿唯心的心口猛地揪緊,以為被逮住了,忍不住驚呼出聲──

  「啊!」

  她近乎絕望的閉上眼睛,彷如待宰的羔羊,癱跪在地。

  驀地,那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攙扶起,動作出乎意外的輕緩溫柔。「耿唯心?!」

  揉雜著詫異與不解的語調,如微風般掠過她的耳際,耿唯心心頭一震。

  「湯……巽?」她微弱的低喚,不敢相信他真的出現在面前。

  「發生什麼事?」湯巽感覺到她正劇烈的顫抖。

  他低醇的嗓音具有安定神經的作用,他寬闊溫暖的胸膛,給了她安全感。耿唯心情不自禁的抱住他,伏在他胸前釋放緊繃、慌亂的情緒。

  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她呢喃似地問,分不清急促的心跳,是疾跑了一段路的關係,抑或是他如英雄般赫然現身之故。

  湯巽抿唇不語,無法坦率的道出出門找她的心態──基於擔心加上母親的頻頻催促,撥了電話她又沒接,只好到附近公車站等人。

  他知道她老喜歡抄小路、走捷徑,所以特地繞進巷子,沒想到真的遇到她。

  湯巽低頭,瞪著緊靠在懷裡的女人,他沒有推開她,只是默默承受著她親匿的觸碰。

  他抬頭,看到幾名黑道混混從黑暗中走出來,手持亮晃晃的金屬棍棒與刀子,來勢洶洶。

  「他們是針對你來的?」他斂眸,沉聲詢問懷中的女人。

  聞言,耿唯心猛然回頭,怔愣須臾,下一秒,便拉著他拔足狂奔。

  混混們吆喝一聲,立即全力追趕,如果沒達成老大的指示,他們回去可是要接受嚴厲的懲罰。

  身後追逐的人馬越來越逼近,湯巽緊緊握住耿唯心的手,邊跑邊皺眉抱怨。「你到底是怎麼惹上那群傢伙的?」

  耿唯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沒有餘力開口回答他的問題,而一整天沒有進食的結果,導致她體力透支,雙膝一軟,摔跌在地。

  湯巽被迫停下步伐,依舊面不改色,不見一絲疲態,彰顯出他常上健身房鍛煉的成果。「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跑?」

  「你可以不必管我。」耿唯心半認真、半賭氣的說。

  而同時,一群黑道混混追上他們,並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
  「我跟你們走……」耿唯心主動向他們示弱,維護的意味明顯。

  睨著她慘白的面容,湯巽被她堅毅的眼神狠狠地撼動、吸引,激起他強烈的保護欲。

  他瞪住她,以表達他的不悅。這女人真是小看他,身為男人,豈有讓女人「保護」的道理?

  「你快走啊!不需要為無關緊要的路人見義勇為。」見他文風不動的杵在原地,耿唯心焦急的撇清兩人相識的事實,免得他遭受波及。

  「你在胡說什麼!」湯巽冷聲斥責,尤其說他是無關緊要的路人這樣的說法,令他稍感不快。

  「兄弟們,把人帶走!」黑道混混們舉起棍棒,一湧而上。

  第5章(2)

  湯巽摟住耿唯心的肩頭,將她護在懷中。

  「你在幹什麼……不關你的事,你快點走。」耿唯心又氣又急又擔心,她沒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,只想著不讓他捲入這場風波,受到傷害。

  小混混們粗魯的抓住她,其中染著金髮、最年長的年輕人,冷不防重重的甩了她一記耳光。「乖乖聽我們大哥的話,答應不繼續找證據、打官司不就好了。」他不悅的說。

  響亮的巴掌聲,徹底激怒湯巽,他拽住金髮混混的手腕,使勁地往後扳──

  「啊啊啊──」金髮混混當場沒骨氣的發出難聽的慘叫哀號。

  幾個小混混對看一眼,手上的棍棒紛紛朝他落下。

  耿唯心深深地倒抽一口氣,沒有多做思考,便用身體為他擋去棍棒的襲擊。「唔……」縱使穿著厚重的衣物,她還是痛到麻痺,瞬間喪失知覺。

  「你這個笨蛋!」湯巽低吼,胸口有一股悶痛蔓延開來。

  他原本有把握應付幾個小毛頭,並且帶她全身而退,這下,全被她不經大腦的舉動打亂:心裡受到不小衝擊。

  耿唯心覺得身體越來越冷、眼前一片模糊,週遭的聲音越離越遙遠。「你……快……走……」

  湯巽攬住她軟綿綿的身軀,皺著眉,俊臉籠罩著晦澀的陰霾,惱怒低斥。「閉嘴!」

  這女人還真有本事惹他生氣。

  被湯巽制伏的金髮混混,乘機反抗,撿起地上的棍棒,報復性的揮向他,其他同伴也加入鬥狠行列。

  湯巽的赤手空拳終究敵不過不斷襲來的重擊,很快的屈居弱勢。

  耿唯心則在劇痛中逐漸昏迷,失去了意識。

  湯巽用盡了剩餘的氣力,兩人完全陷入危險的困境,只能任憑擺佈,但抱著耿唯心的雙手,未曾鬆開。

  好像認識她之後,他就沒遇過什麼好事,倒是倒楣、不順的慘劇接二連三,數都數不完,沒有比這更糟的情況了。

  可是,她那不顧一切的傻勁,讓他一點都無法責怪她。他從不良少年憤怒的吼叫聲中得知,那群混混們要她放棄的,很可能就是他所托付的遺產官司。

  也就是說,其實是自從她成為他的辯護律師後,就害她身陷危險之中,可是他卻從沒聽她說過半句怨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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