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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頁

 

  兩人就這樣忙著,從一早忙到了下午五點鐘的下班時間,積壓數天的公文終於被解決了三分之二。

  「麻煩你幫我沖一杯牛奶進來,這些剩下的公文我晚上加班處理,你可以先下班了。」看一眼時間,斐敏梔這才想起自己中午什麼都沒吃,現在肚子已經有點餓了。

  「好的。」張麗走了出去,旋即又轉進來。「協理,我下樓去幫你帶個便當好嗎?」她注意到上司完全沒吃中午她買進來的便當,整天只忙著處理公文。

  「不必麻煩了,我沒那麼餓。」她只想要一杯牛奶暖暖胃。

  「這樣啊……那我去樓下新開的那家麵包店買紅豆麵包好了。」一個麵包比一個便當好解決多了。

  「不用,我吃不太下。」

  紅豆泥?!連紅豆麵包都吃不下?那……「不然買個小小的蛋塔,這個總吃得下了吧!」就這麼決定。張麗很快地離開了辦公室。

  斐敏梔皺起鼻子,她不知道這位助理何時開始變得這麼雞婆,她都已經表明不想吃東西了,她竟然還……算了,她要買就去買吧,至於她想不想吃就隨她自己決定了。

  很快就去而復返的張麗,回來時在一樓大廳的電梯口很巧的遇見了剛下樓的總經理翼鴻平。

  由於總經理大人這陣子因為不明原因而心情不佳,老是冶著一張撲克牌臉,對一些人事物挑剔無比,所以全公司上下的員工現在都對他敬而遠之。

  張麗雖然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內,應該不會有任何地方能讓他挑剔,但她還是對他深感畏懼,因為他這張冷峻的臉看起來實在很令人害怕。

  「總、總經理好。」張麗因為突然看見他而有些慌亂,手中的紙袋咚地掉到地上。「啊……蛋塔!」她驚嚷,忙蹲下身去撿起來查看。「碎了,這下怎麼吃啊?』

  「你的晚餐?」原本已跨離兩步的翼鴻平,擰著眉頭、眼色淡漠地回頭詢問她。

  「不、不是我的,是協理的……」見總經理大人還在,又開口問她話,張麗手一鬆,那紙袋又掉了下去。

  唉呀,連續摔兩回,這下子是真的不能吃了。

  翼鴻平偉岸的身形一僵,因為聽見了斐敏梔復工的消息。

  她回公司上班了……

  她現在人就在公司裡……

  「呃,總經理,我得再去買一個回來才行,再、再見。」在翼鴻平陷入震驚之際,張麗往外跑掉,趕著要去重新買個蛋塔了。

  翼鴻平的目光回到電梯,原本該往外走的腳步不自覺地往電梯走回去,修長的手指按開電梯,他凝著俊臉走了進去,按下她辦公室的樓層。

  他不曉得自己幹麼還要來見她,那日她對他的人格羞辱令他氣憤難平,他明明還在氣頭上的啊!

  他壓根兒不該理會這個該死的女人,但……但他卻止不住思念的渴切腳步,他知道自己雖然氣她,但還是想要……見她。

  在掙扎交戰中,他的腳步已然來到了斐敏梔的辦公室門前,他推開門扇,看見她正專注地埋首在公文堆裡,振筆疾書。

  「張小姐,蛋塔和牛奶擺著就好,你可以下班了。」

  聽見了開門聲,斐敏梔以為是助理張麗,可是門口卻遲遲沒有動靜,於是她納悶地抬眼,卻訝然地對上翼鴻平正緊盯著她的那雙深邃幽暗、眸光複雜的眼神。

  室內的氣流有瞬間的凝窒,她指間的粉紅色圓珠筆鬆掉了,腦海裡想起了昨天她答應繼母的話,她得試著向他道歉——

  倨傲的她從來不向人低頭,這次她被繼母說服而應允要親自向他道歉,但這事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卻很難……就像今天,其實她是可以擱下公事去找他談的,可是她卻因為遲疑,所以以忙碌為藉口不敢去見他。

  「呃……」情緒紛亂,她試著張口想說些什麼,好打破僵凝的氣氛,卻發現自己在見到他的時候:心跳亂了,手心冒汗,喉嚨也緊澀起來——老天,她在緊張!

  「斐協理終於肯銷假上班了。」她話還沒說出口,他就搶先開口了。「我以為身為董事長千金,『斐氏企業」未來的繼承人,應該可以隨心所欲想休假就休假,完全不必搭理公司的運作,任憑所有緊急的工作擱置,隨你高興何時批閱就何時——」

  他這堆話,讓原本想開口道歉的斐敏梔,俏臉生綠。「翼鴻平!你專程來我的辦公室就是要來說這些話的嗎?」她暍止他,明眸揚起薄薄怒焰。

  「我不是『專程』過來,我只是順道經過,進來問問我的下屬到底為何無故曠職,未經上司同意就擅自不來上班?」面對她的叱暍聲,他冷冷一笑,緩步踏進她的辦公室內。

  他想見她,但見到她卻引燃了他心頭的怒氣,那日她對他所說的那些侮辱話語,依然言猶在耳,所以他完全不假思索就加以抨擊。

  這麼做,可以讓他心頭積壓的怒氣稍稍得到發洩的作用。

  斐敏梔冶冶地看著他。

  他這樣囂張挑釁的態度澆了她一身涼,她原本是想跟他道歉的,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,她實在沒必要對他低聲下氣,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會想聽見她的道歉。[我不是擅自曠職,我請假的理由很清楚地寫在假單上,請你移駕人事室去調閱詳看。」忍住胸口窒悶的感受,她對他下逐客令。

  「我對你的假單不感興趣,我感興趣的是「斐氏企業』未來繼承人的這個位置。」他沒有離開,兩人的對峙因為這句話而讓氣氛更顯僵凝。

  「翼鴻平,你可承認了。」她冷冷一笑,重新拿起筆來,低頭翻閱公文。

  「我不得不承認,因為你已經擅自給我定了罪,擅自對我的人格做了侮辱。你可知道,在你侮辱我的同時,你也侮辱了我們曾經有過的感情!」他即刻反駁,神情和口氣冰寒無比。

  曾經?!他用的是「過去式」的說法,顯然他已經很篤定地將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歸類為過去的戀情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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