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夠了。」有夠荒唐的,他兒子的三年竟然淪為像市場喊價般的叫賣。
忽然門被推開了,龐梓梨和莫老爺同時看向門外來人。
龐梓梨看到來人的面色,僵著身體,她明明都很小心的呀……
「龐梓梨!妳在這裡做什麼?!」莫昊汲氣急敗壞道,他一接到管家的來電,才知道那女人竟背著自己跑到這裡。
「聊天……」她心虛的低下頭,偷覷著門外的管家。
只見管家回以微笑,然後不疾不徐的啟唇道:「少夫人和老爺在聊,用什麼代價可以換取少爺的三年自由。」在門外偷聽很久的管家適時補充。
莫老爺瞄了龐梓梨一眼,原來是自作主張跑來,難怪談判的條件這麼爛,「真是不爭氣,連這種事也要女人出面處理。」莫老爺話裡指責的意味很濃厚。
莫昊汲快步走到妻子面前,「妳頭抬起來。」
龐梓梨縮著脖子,緩緩的抬頭,等著挨罵,偷偷的背著他來談判,也難怪他要生氣了,唉……本來是想私下解決此事的,都怪這多嘴的管家,她埋怨的想。
她歎了一聲,「你要罵就罵——」
龐梓梨忽然被摟進溫柔的懷抱裡,男人的下巴靠著她的肩,手緊緊的環繞著她背。
龐梓梨臉上染著淡淡的徘紅,這男人竟然在他父親面前抱她,他到底在想什麼?都不怕莫老爺生氣嗎?
不過這是不是也意謂著他的面子與她相比,她比較重要?她偷偷的想,這是不是也表示莫昊汲比想像中的還要在乎她?
「不害臊!真是不害臊。」莫老爺撇過臉,難得看到兒子真情流露的一面,耳根微微發紅。
「我會和爸好好談一談的,我們先回家了。」他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,輕柔的放開她,改牽起她的手。
「會心平氣和的?」她有點擔心。
「會。」他溫柔的笑著保證。
*** *** ***
怎麼電話聊了兩小時,都還沒聊完?
龐梓梨不安的在客廳外徘徊,想過去偷聽他講了些什麼,又怕打擾到他們父子溝通,真快急死她了。
好不容易莫昊汲掛上電話,她立即走向前去,看不出他的情緒,她著急的問:「怎樣?談得怎樣?沒有吵架吧?你答應我會心乎氣和的和爸溝通的。」
「沒有。」他直盯著她,想起父親在電話中說到自己和她在一起,顯得有人味多了,看來他之前的溝通方式真的很糟,莫昊汲自嘲的想著。
「那是怎樣?」她打著他,明知道她很著急,還不痛痛快快的說給她聽嗎?
「爸答應給我三年的時間。」
「真的嗎?」她喜出望外,開心的跳著,然後看向莫昊汲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喜悅,她垂下嘴角,「爸有開出什麼條件嗎?」
「他說要我們離婚。」
「你……答應了?」她的心中像是有一道悶雷劈過,開始覺得鼻頭有些酸澀感,她以為他會情願和她在一起的。
「沒有。」他盯著她沮喪的神情,嘴角忍不住微揚。
「那是?」她錯愕的看著他,覺得心情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一樣,忽上忽下的起伏不定。
「他給我一個營業目標,一年內達不成,那三年的約定就不算數。」他看著她漸漸睜大雙眼,情緒隨著他的話語起伏,笨女人這樣子真可愛。
「那你可以嗎?」
「我盡力就是了。」他好笑的看著她憂慮的模樣,「不過……我現在只想聽聽看,妳到底是怎麼和我爸談判的?」
「啊?」她被他的問題殺得措手不及。
「啊什麼?」他捏了一下她的臉頰,她真是有夠呆的。
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要是被他發現她拿錢去收買莫老爺,被取笑也就算了,說不定又要念她一頓,她才不想告訴他咧!
「我不該問嗎?」
她瞄了他一眼,「你真的想聽?」看他點頭,「好吧!咳,你聽好了,我不辭勞苦的用那早已勞累疲憊的雙腿一步又一步的走到莫家大門,慎重的按了門鈴後,管家出來應門。」
莫昊汲挑眉,等她說完。
「但管家先生看到來人是我,怕被你父親責怪,只能請我回去,此時我心裡一想,今天就是專程要為你請命,怎麼可以這樣就被打敗了呢!」她認真的看向他,「所以我用著誠懇、真摯的態度,表達我的來意,管家聽到這感人的表白,心裡大為感動,他強忍著淚水請我進門入坐,毅然決然的答應幫我通報。」
「然後呢?」才開個門就可以編這麼多,這女人可以再誇張一點。
「然後我進門後,不安的等待管家的回報,心裡想——」
「妳可以直接講我要聽的那個部分嗎?」他翻了個白眼,打斷她接下來的內心戲。
「我講快一點就是了。」她斜睨了他一眼,繼續說下去,「我用著超乎常人的耐心……好啦∼∼我直接講重點。」瞪什麼瞪?「我進到書房後,說明了來意,以在商言商的態度,對他說明你自由三年的好處與機會,當然也跟他說明了老年時的悔恨情景。」
「爸就這樣被妳打動了?」他忍著笑意不發。
「他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我打動。」她食指搖晃著,「我是軟硬兼施,使出我畢生心力,說到激動之處,還一時情急的為你跪了下來,請求他給你一次機會,所以我是你的恩人,要記得了。」她施恩的拍拍他的肩。
他眼底帶著笑意,這女人,就剩這張嘴了。
「喂,你說話啊!裝什麼帥?」他一直盯著她看,害她很不自在。
他瞅著她,看她凶巴巴的喂喂喂的叫,這女人表達愛意的方式真是與眾不同。
「你不覺得你該表示點感激之意,想點實際的報答方式?」她好心的給了建議。
「我愛妳。」他緩緩的說出心底那最深層的告白。
龐梓梨怪異的看著他道:「因為我為了你跪下來嗎?」她雖然對於他的愛語感動,但也後悔方纔的誇大,要是他發現事實不是這樣,把話收回去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