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怕你餓死,送吃的來。」面對顯而易見的冷淡,溫紹恆絲毫不以為意,再次提著兩大袋微波食物朝廚房走去。
任由他去,齊劭愷逕自窩在電腦前專心研究著網頁上的圖文介紹,神情甚是專心。
不一會兒,當溫紹恆回到客廳時,就見獨眼搖著尾巴高傲的堵在自己腳跟前。
「喵——」此路是我開,此屋是我窩,若要此處過,獻出美食來。
見狀,溫紹恆似乎也很瞭解獨眼習性,當下不由得失笑地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乾燥肉條,企圖收買這個家中的「老大」。
哪知獨眼只是看了一眼後,立刻眼神不屑地轉身走了。
「喵!」干!當林北是乞丐,這種粗俗的乾燥肉條就可以收買嗎?沒有下午僕人帶回來的高級牛排那種等級,林北一概不接受。
「我……被嫌棄了嗎?」看它不屑一顧,跩跩的逕自走了,溫紹恆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。
老天!為何他有種被一隻肥貓看不起的感覺?
聞聲,齊劭愷回頭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肉條,認真的點頭。「是被嫌棄了。」
尤其下午獨眼才享受了一頓高級牛排大餐,相較之下,他手中的肉條真的是太寒酸了,難怪獨眼不屑吃。
被這麼一說,溫紹恆只能無言的默默收回肉條,想起方才打開冰箱看到的景象,溫文的臉龐不由得泛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玩味笑意,決定開始套話。「你冰箱內的鮮奶存貨比以前少多了,是不是最近吃得比較『正常』了?」
什麼叫「正常」?雖然近來常常被唐以淇拖去她家一塊吃飯,所以買鮮奶的數量當然就減少許多,但是……以前那樣有很不正常嗎?
齊劭愷面無表情的覷他一眼。「你是公司快倒了,沒事幹了嗎?」堂堂一家公司的總經理,竟然連他冰箱內有什麼東西都要管,未免也太閒了。
「放心吧!公司業績蒸蒸日上,距離倒閉還有段遙遠而艱辛的路程,你的投資很穩當的,不必擔心。」微微一笑,溫紹恆佯裝一本正經。
誰擔心了?
知他故意曲解其意,齊劭愷無聊地橫了他一眼,不過既然提起這話題,剛好他也有事想問。「紹恆,你聽過『捷德電子』這家公司嗎?」
就見他這問話一出,溫紹恆頓時無言,老半天後,以著一種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緩緩回答,「聽過。」
「這家公司的主事者是誰?評價如何?」未察覺到好友的異樣,齊劭愷繼續追問。
難得的,向來沉穩的溫紹恆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語氣很沉的反問:「主事者是個叫溫紹恆的人,你覺得他如何?」
這下,無言的人換成齊劭愷了。
沒想到白天他口中的養豬戶、爛公司竟是……唉!無話好說了。
「劭愷,拜託你也別這麼誇張。」撫著額,溫紹恆癱在沙發上直歎氣。「我知道你不插手公司營運,也不關心這些有的沒的,但看在你擁有一半股權的份上,我們公司名字至少也該記一下吧!」
唉……對這個好友,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他只能說,自己真是個厚道又正直的人,否則依好友這種態度,就算他使出下流手段侵佔股份,恐怕眼前這個不知該說脫線還是漠不關心的神奇人種,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。
當初他只負責出一些錢資助好友而已,這些關他什麼事?
不以為然的心下暗忖,齊劭愷忍不住斜睨嘲諷,「這些年我還以為你在經營電子公司,沒想到竟然是在當養豬戶。」
「什麼養豬戶?」沒好氣的笑罵,溫紹恆敏銳的察覺到他這一番話肯定是和白天的事脫不了關係,當下正色道:「把話說清楚!」
於是,在他的要求下,齊劭愷冷冷哼聲地把烤肉活動上發生的事,與唐以淇在公司被騷擾的一切都說了。
「有這種事?」溫紹恆頗感詫異,怎麼也沒想到公司竟然出了這種男主管騷擾女性職員的事,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裡。
「我有必要騙你嗎?」瞪他一眼,齊劭愷嗓音很冷,神色森寒。「總之,不管你要怎麼處理那只肥豬的行為,但是我不許以淇再受騷擾,否則的話……哼!我會知道找誰負責的。」
很顯然的,那個「誰」自然就是指他了。
暗中苦笑,溫紹恆嚴肅點頭。「放心吧!這事我會處理的。」
別說是因為好友的警告要求,就算是他自己,也絕對不允許公司有這種騷擾女職員的事情發生。
點點頭,齊劭愷事情辦完,開始下逐客令了。「沒事了,你可以走了。」
利用完就開始趕人,真現實哪!
為眼前男人的冷淡無情而感歎,溫紹恆卻依然窩在沙發上動也不動,反倒很有閒情逸致開聊。「話說,你和我們公司的總機小姐是怎麼認識的?看來交情挺好的嘛!」
呵……好到竟然出面維護她,實在太令人嘖嘖稱奇了。
見他笑得古怪,齊劭愷忍不住瞪了一眼,冷冷的以兩個字打發。「鄰居!」
「原來是鄰居,真巧呢!」笑容益發擴大,讓某人很刺眼。
「你笑什麼?」莫名惱怒,齊劭愷再次瞪人。
「沒什麼,只是……」嗓音一頓,溫縉恆促狹的笑容轉為溫暖柔和。「我只是開心……替你感到很開心……」
唉……劭愷的性情太過冷淡孤僻,幾乎從來不願與人深交,就連自己當初與他認識時,也因其態度而認定他冷傲難親,除了偶爾的分組作業而稍有交集外,平日在課堂上遇見了,頂多也就只是點頭之交,沒什麼往來。
沒想到後來因發生了一點事,卻無人願意幫忙而絕望的時候,對他伸出援手的竟是這個幾乎沒什麼交情的「點頭之交」。
從那時候起,他就看透了齊劭愷看似冷漠,實則柔軟的內在,並且一次又一次的主動親近,雖然每次都被嫌棄,但是他清楚明白好友是「口嫌體正直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