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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他不肯答應再回到她身邊呢?以前他對她是那麼的好……她那丈夫在外情婦不斷,回家就只會打她,她好累了,只想有個真心對她好的人……她想重新得回他,為何他不肯呢……
對了!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存在……只要那女人不在了,他是不是就會接受她,和她重續舊情……
只要那女人不在……只要那女人不在……
車潮川流不息,一輛未熄火的銀白色房車停在路旁,車內駕駛座上,女人左手握著一整瓶的威士忌不斷灌飲,原本該是美麗無瑕的臉龐殘留著昨夜再次被丈夫毆打的痕跡。
嗚……她只是……只是想再次被他所愛……只是想被他愛啊……
淚水不斷溢出,滿頰濕潤,她醉醺醺的嗚咽著,忍不住又灌了一大口酒……
她在等,等著那一對被她跟蹤的男女從超市出來……等著……等著……
呵……來了!他們出來了!
嗚咽地大笑出聲,她猛地踩下油門,朝步出超市的女人衝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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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就叫你不要買那麼多巧克力甜點,你還買?」超市外,唐以淇瞪著手提兩大袋裝滿巧克力甜食的購物袋的男人,臉上滿是控訴。
「你喜歡吃,有什麼關係?」微微的笑,齊劭愷覺得她氣呼呼的樣子很有趣。
「就算喜歡吃,也不能像你買成這樣啊!」鼓起腮頰,她怨恨指控,「獨眼是可怕的前車之鑒,我才不要像它一樣,被你養得肥滋滋的。」
獨眼又不肥!
暗暗為愛貓辯護,不過齊劭愷的臉上卻淨是笑意。「沒關係!我陪你一起吃,我們一起肥。」
「我不要肥啦!」被他「有福同享、有難同當」的回答給逗笑,唐以淇忍不住捶了他一記,隨即又道:「摩托車停在對面,你提著這兩大袋好重,還是別走過去了,我去騎過來接你。」
由於他的活動範圍幾乎不出住家方圓兩百公尺,所以沒有買車,剛剛他們兩人還是騎著她的小綿羊來的。
點了點頭,齊劭愷沒有反對,只是輕聲囑咐,「過馬路小心點。」
「我知道啦!」笑著應了一句,眼看綠燈亮起,唐以淇輕快的穿越馬路,準備去停車的地方。
然而就在她才走到一半,一輛銀白色房車不知打哪兒衝出,以著驚人的速度朝她衝撞而去,讓等候在路旁的齊劭愷不由得心臟在瞬間緊縮,甩丟下兩大袋食物,沭目驚心的飛速朝那纖細身影狂奔的同時,嘴裡也發出了他這輩子最淒厲的吼叫聲——
「以淇——」
「砰!」
在那一剎那,週遭的一切就像電影的慢動作般,他看見了她被撞得高高飛起,又重重摔下,然後時間像是停止了,世界定如此的靜默,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他的眼中,只殘留下她死寂身影……
「以淇,你……你醒醒……別……別和我開玩笑了……」顫巍巍地抱起她軟綿綿的身體,齊劭愷似笑似哭的輕喚著,渾身抖個不停。
這不是真的!這不會是真的……前一分鐘,她還笑著與他鬥嘴打鬧,準備回家煮麵給他吃,不可能現在就動也不動的躺在他懷裡……這不可能是真的……
「以淇,你別鬧了……快醒來……醒來啊……」不會的!她答應過一輩子不拋下他的……她答應過的……
「哎呀!有人被撞了,快打一一九叫救護車……」
「撞人的車呢?不能讓他跑了,把他拖出來……」
「干!是個女的,還全身酒味昏死在駕駛座上,自己想死也不要拖累別人啊……」
靜止的時間終於緩緩轉動,週遭圍觀群眾的七嘴八舌與遠方急速而來的救護車聲慢慢的、如針般的刺進他的耳裡,齊劭愷看著面無血色的唐以淇,終於意識到了這不是夢,而是殘酷的現實!
「不准你死……不准你死……」緊緊抱著昏迷不醒的人兒,他埋首痛哭發出淒絕哀號。「不准你拋下我,聽到沒有?不准你拋下我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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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名企業少東夫人沈湘芸酒後駕車肇事,目前已被其夫交保出來,不過根據可靠消息指出,沈湘芸因長期受丈夫家暴,導致近幾年精神狀態不穩,時常上精神科求診,日前也是因受丈夫毆打才會酗酒肇事,不過此一消息卻遭受男方嚴正否認,究竟這豪門內的秘辛真相為何,還有待釐清……
「啪」地一聲微響,電視畫面恢復一片漆黑,讓病床上的人兒忍不住對「罪魁禍首」投以控訴眼神。
「沒什麼好看的,別看了!」將遙控器收起來,齊劭愷拿出唐媽媽煮的鱸魚湯,輕聲催促,「趁熱快喝,別放涼了。」
打從前天,唐媽媽接到他的電話,得知女兒車禍送醫後,便馬上從南部趕回台北,這兩天不是在醫院照顧她,就是忙著在家燉補品。
接過鱸魚湯,唐以淇邊喝邊抱怨。「不看電視,我很無聊耶!」
「無聊的話就睡覺。」知道她不能承受太大的晃動,齊劭愷動作小心的為她調整墊背的枕頭,至今只要回想起她被撞飛的那一刻,他的心臟仍像被利刃劃過千萬道般,痛得幾乎無法呼吸.
所幸她雖因受了撞擊而昏迷過去,可後來在醫院詳細檢查之後,發現竟然奇跡似的沒什麼重大傷害,只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幾天,這才讓他稍微安下心來。
「我才剛睡醒耶!」嘟嘴咕噥著,唐以淇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湯,隨即又忍不住問:「我媽呢?」
「伯母這兩天老是醫院、家裡兩頭跑,我怕她的身體吃不消,讓她在家好好休息,這兒有我就夠了。」柔聲回答,齊劭愷坐在床沿邊怔怔地凝著她,心中感動莫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