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在哭泣,再也無力制止淚水,任淚珠淹沒她,麻痺她這顆痛苦不堪的心。她的喉嚨好痛,似有一把火在喉間燒,她全身軟綿無力,她的心如刀在割,在淌血,
電話在此時響起,蕭淨柔已無心無力去接這通電話,任鈴聲在哀怨的空氣中響——
哭了好久好久,電話也響了好久,鈴聲一直不死心地響著——
她不會接這通電話,因為此刻的她腦海一片空白,整顆心痛得失去了知覺,整個人茫然。
茫然地垂下雙手,茫然地從沙發起身,茫然地走回了房間,茫然地拉開衣櫃收拾著衣服。
淚不停地流著,她茫然地任淚水奔流——
*****
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令人心慌的寂靜,韓柏毅趕回公寓時,在大廳地板上看見了凌亂的報紙,沒有半秒的停佇,他一臉驚慌地衝進房間裡。
進到房間,他看到了床上放著一隻行李箱。裡面已裝滿了衣服,蕭淨柔則蹲在衣櫃前面,無聲地哭泣著,她微屈著的肩膀因為傷心的哭泣而顫動著,那纖弱無助的背影令人心酸。
韓柏毅一顆心揪得緊緊的,他心疼地衝到她的身邊,跟著蹲下身,他心痛地握住她顫動的肩,將她緩緩移過身來面對他。
「小柔——」他喚著她,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驚慌狂亂。
從在飛機上看見報紙之後,他一顆雀躍的心瞬間變得混亂擔憂。這樣的報導足以扼殺掉他和蕭淨柔這份好不容易才趨於穩定的感情。
該死的樂妮,該死的——他會讓她死一千遍。 老天!他沉痛地閉上眼,在心中不斷地祈求千萬別讓蕭淨柔看見這篇莫虛有的報導,此刻他恨不得馬上衝回蕭淨柔的身邊,他要向她解釋這一切,他不能任這個不實的報導毀了他和蕭淨柔的感情。
飛機終於降落中正機場,他終於趕回了B市,在計程車上,他心焦如焚地打了電話,但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,他以為她離開他了,他無法承受她的再次離開。
「小柔——」現在他看見了她,心中的焦急稍減了些,但看她如此傷心欲絕,他的心更痛了。
他又喚她——
是誰在喚她的名?蕭淨柔茫然地抬起淚眼婆娑的眸,蒼白的容顏在看見他時,費力地露出一抹無力的笑。
「不要碰我。」一如四年前,她無法再接受他的碰觸。她無力地揮開他的手。
「小柔,聽我說話,我是趕回來向你解釋的。」
她的神情告訴他,她恨透了他。韓柏毅慌亂地把她擁進懷裡,他好心痛。
「我什麼都不要聽,把你的髒手拿開,放開我。」夠了!第二次的傷害讓她徹底地覺悟,她再也聽不進他任何一句解釋。
「我不放手——除非你聽我解釋。」他幾乎把她揉進身體裡,如果這麼做可以讓她無法離開他,那麼他會這麼做的。
「你去對你的舊情人樂妮說吧,她絕對樂意聽你說話,但是我卻一句都不屑。」極端憤怒地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要擺脫他。「放開我,「讓我走,我要離開你,離開你這個無情的男人,我不會再任你玩弄下去——」她掙動著,哭喊著,心碎了。
「我不會放手,一輩子都不會放你走。」他更用力地抱著她,他的胸口和她緊緊相貼,他聽見了她心碎的聲音,他的心跟著狠狠地抽痛著。
「放我走,我求你放了我,別再用你的無情來侮辱我、折磨我……我會成全你和樂妮,我會離開你遠遠的,讓你再也傷害不了我……」淚水潰決,她哭濕了他的衣襟。喉嚨似火在燒,她的嗓子已經啞了。
韓柏毅沉痛地閉上眼,她的控訴字字句句凌遲他的心……
「柔,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,我現在若放了你,我會毫不留情地殺了樂妮,然後再殺死自己。」他嗄啞地對她說——他絕不放手。
他這麼說了,她該聽他解釋的,但是她已經失去了和他爭辯的力氣,她的淚尚未止住,她的身體突然軟綿,待韓柏毅驚慌地發現時,她已昏厥在他的懷裡。
「小柔——」一句幾乎失去理性的吼聲,消失在蕭淨柔最後一絲渙散的意識裡。
*****
她得了重感冒,所以全身虛弱無力——
她的精神受了嚴重的打擊,無法承受這刺激,所以她昏迷不醒——
當蕭淨柔悠悠地醒來時,已是昏迷一天一夜之後。
費力地張開焦距渙散的眸,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。 她在醫院裡,週遭的白色讓她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。
她醒了,沒有人在她旁邊陪伴——不見她的女兒韓小薇,韓柏毅也沒出現在她的病房內。
空蕩蕩的病房內,只有她自己一個人。茫然的感覺在她意識完全清醒後浮上心頭,茫然的望著天花板,她心裡在思索著——她為何會躺在醫院裡。
因為她的心裂開了一個大洞,血流不止,所以被送來醫院急救?
誰送她來醫院的……想起韓柏毅,心被狠狠撕裂的感覺又襲了上來。
門外傳來的吵雜聲阻斷了她的哀怨,她閉上眼,試著揮去心痛的感覺,試著忘記韓柏毅所帶給她的一切屈辱。 「樂妮,跟我進來——」有人打開了病房門,那聲音是韓柏毅的,他叫著他心愛女人的名字——樂妮。
他帶她來醫院做什麼?來取笑她的無知,來侮辱她嗎?韓柏毅太狠了,他怎能如此待她?
蕭淨柔雙眼緊閉著,她沒有勇氣張開眼來面對韓柏毅和樂妮,她再也承受不了任何屈辱。
「她還沒醒來,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瞎耗。」
樂妮被韓柏毅粗暴地拖進病房內,她瞥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未清醒過來的蕭淨柔,心中十分不快轉身就要走人。
「你如果敢走出這裡一步,我就讓你好看。」
韓柏毅憤怒的吼聲在病房裡響起,這生氣的語氣讓蕭淨柔心一驚,眼睫微微一顫。 「韓柏毅,你別欺人太甚!」不准她走?!樂妮火了。「我可告訴你,你沒有任何權利強迫我來向那個女人道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