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才沒有把你撲倒。」她忍不住抗議。
「沒有嗎?那有了茵茵的那個晚上,是誰跑進誰的房間、是誰叫誰把門關上,又是誰突然撲過來壓住、吻住的?」他低頭看著她問道。
這男人有必要把這麼多年前的事記得這麼清楚嗎?元芷翎又羞又惱的瞪著他,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。
「舌頭被貓吃啦?」他似笑非笑的凝望著她酡紅的臉。
「那麼久以前的事,誰記得?」她惱怒的說。
「我記得,而且還記得很清楚,要我幫你恢復記憶嗎?」他壞笑的問道。
元芷翎凶悍的瞪他。
季熙忽然斂起調笑的態度,伸手輕撫她的臉龐,歉然的對她說:「當年爺爺過世那段時間,我對你的態度很壞,我真的很抱歉。」
「你那時候很傷心,需要某種情緒來支持你撐下去,我能瞭解,所以沒關係。」想起他當時的傷痛與脆弱,她的眸光變得柔和。
「我是很傷心沒錯,但是也很生氣。」
「我知道,你氣我沒有照顧好爺爺。」
「不。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,緩慢地搖頭。
「不?」她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。
季熙苦笑了一下,看著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遙遠。
「當年從爺爺那裡聽說你有喜歡的人之後,我很生氣,雖然我根本沒有資格生氣,因為是我自己把你丟在台灣不聞不問,沒有盡到一點身為丈夫的責任,才會讓別人有機可趁的。可我就是覺得生氣,覺得被你背叛了,這樣的情緒糾纏了我一整夜,沒想到隔天就突然接到爺爺過世的惡耗,這讓我更加無法原諒你。
「爺爺走了的確讓我很傷心,但是讓我難以置信又生氣的是,都到了這個時候,我滿腦子想的還是你有喜歡的人了這件事,當時我真的很氣我自己,於是就把氣全部出在你身上。」頓了一下,季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歉然的說:「我真的很抱歉,芷翎。」
元芷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她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一段,就像她過去從來不知道他當初之所以會和她離婚,是因為誤會她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一樣。
而另一件讓她說不出話的是,他剛剛還跟她說其實當年喜歡她是確定的,但愛她並不確定。可是聽他這麼說明明就是愛慘了她嘛,這個笨蛋!
「笨蛋。」她軟軟地窩回他懷裡,低聲嗔罵。
「什麼?」沒聽清楚,他低頭問道。
她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,然後說:「我愛你。」
季熙整個人傻住,沒想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,聽到她對他說出這句話。
他以為自己還要花一年、兩年、十年,或更長的時間,才可能再聽見她對自己說出這三個字,沒想到……
他喉嚨發緊,渴望的要求她,「再說一次。」
「我愛你。」
季熙閉上眼睛,再次要求,「再說一次。」
「我愛你。」她的「你」字輕輕落在他唇上。
今晚客廳的氣氛還是很火熱。
*** *** ***
季熙哼著歌,心情愉快極了。
芷翎突然決定不必再等兩個月,這星期就要和茵茵跟他一起搬回台北住了,雖然原因不明,但是他終於可以不必再忍受那張小床了,萬歲!萬歲!萬歲!
「王太太好。」
「陳媽媽好。」
「李大叔好。」
「你好。」
「大家好。」
因為心情實在太好了,他笑容滿面的逢人就問好,讓遠遠就看到他,一路跟在他後頭想追上他腳步的元芷翎看了哭笑不得。
每個被他問好的人,不是愕然,就是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,有些知道他是「小白臉」的鄰居,甚至還露出一臉驚嚇的表情,而他自己卻不知不覺,真的是很好笑。
「你在幹嘛?」終於追上他,她站在他身後問道。
聽見她的聲音,季熙立刻轉過身來面對她。
「老婆!」他驚喜的叫道,活像他們已有三年沒見面般的倏然將她抱進懷中。
「你在幹什麼?快點放開我。」她呆愣了一下,立刻掙扎的輕捶他。
他們現在正處在距離住處不到三十公尺的巷子裡,換句話說這附近充滿了鄰居,他們這樣親密的抱在一起,用不著一個小時就會成為社區裡的八卦話題。
「不要,你先親我一下,再說一次你愛我,我才要放開你。」他低下頭來,厚臉皮的朝她咧嘴一笑。
「季熙——」元芷翎咬牙道,「你是嫌自己在這條巷子裡還不夠有名嗎?」
「我們就快要搬離開這裡了,不留點話題讓人道長短的話,以後那些人沒八卦好說會很無聊的,日行一善嘛。」
她被逗得笑了出來,但是卻沒辦法如他所願的當眾表演親吻給別人當茶餘飯後的話題。
「別鬧了,快點放開我。」她輕推他。
知道老婆臉皮薄做不出他要求的事,季熙只好鬆手。
「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?」他牽著她的手,一邊走路回家一邊開口問道。他剛才出門吃午飯時是一點,現在應該還不到兩點吧?
「店裡沒什麼事,小玲說她一個人應付得來,所以我就回來打包了,家裡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。」
「要整理什麼?」季熙納悶的問。
「你搬家不用整理東西嗎?」她比他更納悶的反問。這是什麼問題呀?
「你不用,茵茵也不用,因為台北家裡什麼東西都有,你們只要人搬過去就行了。」
「說得這麼輕鬆,難道連衣服也不用整理嗎?」元芷翎白他一眼。
「衣服尤其不用。」
「那我們要穿什麼?」
季熙理所當然的說:「再買就好了,台北那麼多百貨公司,你還怕沒有衣服穿嗎?」
「百貨公司是你開嗎?」她不耐煩的抿了抿嘴,「你以為買衣服不用錢嗎?能省則省。」
季熙突然停下腳步,被他牽著手的元芷翎也不得不跟著停下來,懷疑的轉頭看他。
「今天這件事一定要解決才行。」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以非常堅定的語氣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