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所有無法對顏詠青說出口的秘密,更不需要對周書葳有所隱瞞。「我不是說過我曾經出車禍嗎?」
「咦,你是說右手受傷的事?」她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。
「對,但我受的是更嚴重的傷,我的臉幾乎全毀了。」侯歇凝視滿臉疑惑的周書葳。「強大的撞擊力道讓我的臉被碎裂的擋風玻璃毀掉了,我以前不是長得像現在這樣。」
「所以——」
「我就是她說的丈夫,但她認不得我了。」侯歇眼眸中的憂傷無法掩飾。
「啊?」周書葳更加困惑,無法瞭解他的意思。
侯歇緩緩向周書葳訴說,從顏詠青二十歲說起,一直到他發生車禍後到達巴黎為止。
聽完,周書葳淚如雨下,彷彿那些悲慘的過去是發生在她身上。或者,她是為自己而哭,以為溫柔的等待終究能贏得愛情,卻不知道她一開始就失去機會。
侯歇愛顏詠青,顏詠青愛關楠星,關楠星是侯歇的進去,他們是彼此的唯一。
第5章(1)
午間,花間的店員送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花到巧克力店,花是顏詠青收下的,裡面附了一張卡片和地圖,卡片上寫著:沿著地圖走,好奇的女人可以贏得一個神秘的禮物。
是用中文寫的,顯然不是給塵埃國人艾琳。顏詠青拿著地圖跑到盧森堡公園林蔭的長椅,但空無一人,她疑惑地研究地圖,翻過背面,發現寫著:第二十七棵樹,傻瓜。
顏詠青在樹幹上找到一顆刀刻的心,心中寫著:生日快樂!到盛旭比爾廣場噴泉找禮物。
得穿過公園到北面的市政府。顏詠青帶著好奇的心跑過公園,來到廣場的噴泉,遠遠的看見侯歇坐在偉士牌機車上,一派輕鬆的表情。
今天是典型的巴黎晴天,廣場到處都是悠閒的人們,顏詠青慢下腳步,喘息凝視著侯歇。
感覺到她的目光,侯歇轉過身,湛藍色的天空映在她深邃的眼瞳裡,他慵懶地微笑起來。
「嗨,你來了。」
原本好奇的她變得困惑,接著她笑了。「原來是你。」
「要不然以為是誰,所以我才來的。」顏詠青聳了聳肩,撥開黏在脖子上的頭髮。跑著過來,她流了一堆汗。
侯歇從袋子裡拿出礦泉水給她,她打開來喝了幾口,嘲弄地說:「禮物在哪裡?該不會劉這瓶水吧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侯歇從休閒褲的口袋裡抽出一條粉紅色的緞帶,快速綁在自己的脖子上,蝴蝶結抵著他的喉結,模樣非常好笑。「禮物就是我,我把自己送給你。」
顏詠青整張臉驀地笑開了,慧黠地顱著他,猛搖頭說:「你太大了,我怕屋子擺不下。」
「是太貴重了,你得小心藏著,不要被別人偷走了。」
「我還以為我已經不在你獵殺的名單裡。」
「獵殺?什麼時候你變成一隻野獸?」
「你不知道嗎?普遍的說法是,男人是獵人,女人是獵物。」侯歇太久沒來看她,所以她猜想他早已對她失去興趣。而她的心雖被他勾起淺淺的漣漪,就算心動,她也不會想讓愛情更加深墜入底。
「我從沒喜歡過那些普通的事物,我比較相信的是,有些人天生注定,彼此相屬。」
侯歇溫柔地看著顏詠青,就像在對她做出鄭重的告白。他已做下決定,假如欺騙會遭致毀滅,至少他可以重新好好地愛一次。
「還站在那裡做什麼?」侯歇催促她。「快過來給我一個吻。」
他的聲音低沉溫和,帶著慵懶,又極其誘人,就像關楠星。顏詠青怔怔望著他,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。他忽然跳下車,一步跨到她面前,手扶著她的下顎,好整以暇地吻她,愈吻愈深,舉止蘊含濃烈的佔有慾。他吸吮品嚐她甜美的唇瓣,頂開它們,鑽進她的嘴中細細地撩撥挑逗,感受她獨特美妙的氣息、沁人的芳香。
他深情濃烈地吻彷彿在向她正式宣告,他們已經是一對情侶。
顏詠青被他吻得迷濛,整個人感到暈眩,好像坐進不停旋轉的旋轉木馬。侯歇離開她的唇,眼睛卻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裡。她手指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他脖子上的蝴蝶結,彷彿在猶豫什麼,終究不顧一切扯掉它,抬眼凝視他說:「禮物我收下了,不過,你最好表現得好一點。」
侯歇緩緩地吻她的唇,彷彿也把她掛在嘴角的甜蜜微笑含進口中,細細品嚐。
***
在拉丁區的香水店,侯歇拉著顏詠青的手跑出來。
她剛在店裡打翻了一瓶香水,裙子上都是金合歡的香氣,他們就像不負責任的小孩衝出店外,滿眼都是笑,然後跑進狹小的巷子,侯歇把她壓在牆上,狂野地吻她。
顏詠青雙手勾在他的頸後,感覺他的鬍渣微刺著她的臉;感覺他的手放肆地撩高她的裙擺,粗糙的手心來回愛撫她的大腿;感覺他溫熱的身體緊緊地壓在她身上……她仰著臉,瘋狂的念頭在腦海四處亂竄,激情無法抑止……
教堂的鐘聲突然響了,提醒他們午餐的時間已近尾聲,侯歇雙手親暱貼覆在她的身上,喘息著,依依不捨地結束這個吻。
顏詠青深邃看雙眸迷濛地望著他,遺憾地歎息。「再不走,我就會遲到了。」
侯歇拉著她跑去騎摩托車,在彎曲的街道急馳,她的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,雙手環抱著他的腰,感受風呼呼地吹拂過他們的耳邊。
看著顏詠青衝進巧克力店,他們隔著玻璃窗送上彼此的飛吻,當侯歇騎著摩托車離開,她眼底深處仍存有因愛情而發亮的光采。整個下午,她在愉悅的心情中工作,後來連艾琳進屋都立刻注意到她的不一樣。
「我猜不是雋,那麼你要不要告訴我是哪個男人?」艾琳輕鬆閒散地問。
周書葳也在店裡,她過來找艾琳聊天,她們坐在櫃檯旁的圓桌邊喝咖啡、邊吃巧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