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剛才全都聽見了?」
「是,我知道我有多倒楣了。」天哪!這種離譜至極的烏龍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,她簡直是天下第一倒楣鬼!
聽見她無奈的自嘲,關夜痕不禁勾起嘴角,那抹俊魅的微笑足以勾去全天下女人的心,就連雲巧巧也不由得一陣心跳怦然。
坦白說,若不是他們的相遇太過「慘烈」,說不定她會像大多數的女人一樣,對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一見傾心。
不過,她可沒忘了這男人曾經殘忍無情地將她從樹上拋了下去!她絕對不會傻得對差點殺死自己的男人動心的!雖然他事後又替她療傷,但那還是無法抹去他曾那麼殘酷對待她的事實!
「你確實很倒楣。」這一點毋庸置疑,關夜痕完全同意。「你到底是誰?叫什麼名字?」
他實在不懂,既然她不是他要抓的人,為什麼當初她在「悅方客棧」門外看見他的第一個反應,竟是滿臉心虛地轉身就逃?
既然她不是他要抓的人,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──直到現在,他還不知道她究竟叫什麼名字,因為他始終認定她就是掩護江殷和李嫣兒的那個該死女人。
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?」雲巧巧哼道。
「因為,我想你不會希望再被逼供的。」
關夜痕的意有所指,讓雲巧巧渾身一僵,她確實一點兒也不想又被威脅著扔下樹去!
「我叫雲巧巧。」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說。
關夜痕唇邊的笑意加深,對她的「識時務」感到相當滿意。
「那你呢,你又是誰?」雲巧巧也要問個清楚,將來想詛咒也有個確切的對象。
「我叫關夜痕,這你應該剛剛就聽見了吧。」
雲巧巧點了點頭,接著又問:「余蒼傑不是你殺的?」
「余蒼傑?」關夜痕挑起眉梢。「原來你以為我是司徒狂逍?」
「司徒狂逍?你的意思是──殺死余蒼傑的那個冷血殺手,名字叫做司徒狂逍?」想不到意外獲得線索,雲巧巧連忙追問。
「逼死余蒼傑的確實是司徒狂逍,但他可不是什麼冷血殺手,那傢伙甚至善良過了頭。」
「善良?怎麼可能?」雲巧巧壓根兒不相信。「還有,你怎麼知道余蒼傑是他殺的?難不成那個叫司徒狂逍的傢伙是你的手下?」
「不,司徒狂逍並非我的手下,但是關於『這一行』的消息,沒什麼能夠瞞過我的耳目。」
從雲巧巧短短的幾句問話,關夜痕立刻把先後發生的事情連在一塊兒,猜出了這件事情的大概。
從她被他抓來之後的態度來看,很顯然她一心一意地要維護某個女人,只是他始終沒指名道姓要她說出誰的下落,而她也從沒明白地表示絕對不透露誰的線索,才在陰錯陽差之下,搞了這麼一個大鳥龍。
此刻看來,她一心要袒護的對象,肯定撞見了司徒狂逍殺死余蒼傑的場面,而她以為司徒狂逍會追上來殺人滅口。
傻瓜,她真是白忙了一場。
那司徒狂逍根本不是一般的殺手,就算被撞見了殺人的場面,只要對方是無辜的,司徒狂逍肯定下不了手滅口。
「說得好像你是什麼殺手組織的首領一樣,才會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。」雲巧巧輕哼了聲,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的。
「沒錯,我確實足。」關夜痕坦承不諱。他手底下有近百名殺手,論武功、論膽識,全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。
嗄?他確實是?雲巧巧的表情一僵。
「你在開玩笑是吧?」
「信不信由你。」關夜痕不想多加解釋,因為他知道她已經相信了。
雲巧巧表情不自在地乾笑了聲,從他的神情,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,而他也實在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。
「我信或不信並不重要,反正我們的相遇只是老天爺開的一場殘酷的玩笑,既然你不是我要躲的人,我也不是你要抓的人,那我可以離開了吧?」
關夜痕一臉遺憾地說:「不,我可不打算放你走。」
「為什麼?」雲巧巧詫異地問,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令人費解的答案。
「既然你要抓的人不是我,那還留我下來做什麼?我對你來說應該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呀!除非……除非你要殺我滅口?」
但她並不認為關夜痕打算殺了她,否則剛才他也不必讓她服藥,甚至還耗費力氣幫她運功療傷了。
「我並不打算殺你,但是,你必須跟我走。」關夜痕算是簡短地向她交代她之後的「命運」,口氣堅定,不容置疑。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……」關夜痕揚起嘴角,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。「因為你對你所想保護的人的那份忠誠,令我印象深刻。」
回想起她明明嚇得緊摟著他的頸項,在他懷中哭成了淚人兒,卻仍堅持不肯透露半點消息;明明前一刻還對死亡有著極度的恐懼,卻在下一瞬間自己主動鬆手墜落,那份勇氣與決心讓他感到意外,這樣一個嬌柔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韌性。
過去這些年來,他看多了人性醜陋、貪婪、懦弱的一面,有太多人滿嘴的仁義道德,卻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,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賣朋友甚至是家人。
相較之下,這女子的寧死不屈顯得格外的珍貴,也讓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刮目相看,甚至想將她留在身邊。
雲巧巧被他那抹俊魅的笑容搞得心跳加速,思緒差點也跟著亂成一團。
「所、所以呢?你看上了我的忠誠?你不會是想把我訓練成殺手吧?別開玩笑了!」
她雖然常笑妹妹連一條魚都不敢殺,但她其實也差不多。每回輪到她下廚要殺魚前,她都得先花好長的時間做足了心理準備,並在心裡跟那條倒楣的魚道歉好幾遍,才勉強下得了手。
「不,我不是要你當我的手下。」
「那不然呢?」雲巧巧覺得自個兒愈問愈糊塗了。
就見關夜痕唇邊的笑意加深,打啞謎似的說道:「等時候到了,你自然就會知道了。」他的眸光熠熠,別有深意地盯著雲巧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