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敖順看到女兒居然動手碰一個陌生男人,異常錯愕得張大了嘴。
「晝夕,都已經第三天了,他怎麼還沒醒啊?」朝露慢慢倒了一杯侍女送上來的香茶喝,對晝夕的舉動早見怪不怪。
「我也不知道,他還真能睡呢!」晝夕撐著臉蛋,看著楊戩傻傻地甜笑。
敖順漸漸察覺晝夕的神情有些不對勁,詫異地轉過頭來看一眼朝露。
「父王懷疑的沒錯,晝夕很喜歡這小子。」朝露從父親的眼神就看得出來他想問什麼了。
「真的?!」敖順驚呼,俯下身要問清楚晝夕時,昏睡中的楊戩就在此時慢慢地睜開了眼睛。
「啊,他終於醒了!」晝夕開心地歡呼。
朝露一聽見晝夕的喊聲,立刻放下茶奔到床前。
楊戩眨了眨眼,看見俯望他的三張陌生面孔,微訝地皺了皺眉。
「你們是誰?」
「嘩,終於聽見你的聲音了!你睡得還真久呢!」晝夕嬌嫩的嗓音中充滿了興奮和喜悅。
「我在哪裡?」楊戩古怪地看了晝夕一眼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「這裡是西海龍宮,我是西海龍王敖順,這位是我的三女兒晝夕,另一位是我的二女兒朝露。」敖順溫和地笑答,解開了楊戩的疑惑。
楊戩緩緩坐起來,環視四周。
「是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的?」
「不是,是我大兒子摩昂。」敖順微笑道。
「你睡飽了嗎?」晝夕的臉上掛著甜笑。「你知道嗎?你睡了整整三天呢,幾乎都沒有動過。你現在覺得怎麼樣?好多了嗎?」
「好多了,謝謝。」楊戩受不了晝夕過於熱切的注視,掀開被子下床。
「你好幾天沒吃東西,一定餓了吧?」晝夕笑問。
「還好……」
「不用客氣呀!想吃什麼?我命廚子給你做。」敖順熱情地招呼。
「不用了……」
「真的用不著客氣,肚子餓了就是要吃東西的嘛!」朝露也面露關切。
「真的、不用了。」楊戩淡漠的神情與這一家人的熱情洋溢成了強烈的對比。「多謝各位收留,我要走了。」
「這麼快就要走?」晝夕怔住。
「告辭。」楊戩微微躬身,舉步往外走。
「等一等!你等一等!」晝夕慌忙地扯住他的手臂。
「做什麼?」楊戩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一跳,迅速把手抽回來,後退一步,跟她隔開距離,清冷的眼瞳閃過一絲不悅。
「我有些話想對你說。」晝夕瞅著他,蹙眉低喃。
敖順奇怪地看著晝夕,只有朝露知道晝夕心裡在想什麼。
「請說。」楊戩平靜地注視著她,心裡不安地想著,這龍王一家人該不會是想向他索求報答吧?
「我先問清楚好了,你娶妻了嗎?」晝夕細聲問道。
楊戩愕住,莫名其妙地看著她。
晝夕展顏一笑。「如果沒有,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當我的駙馬?」
「什麼?!」敖順吃驚地喊。「晝夕,你要他當你的駙馬?」
「是呀,父王,你也覺得他不錯吧?」晝夕的臉蛋笑盈盈的。
楊戩呆了半晌,等弄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以後,不禁惱火起來。救了他一命就要他娶她為妻回報,也只有仙界的人才幹得出這種霸道無理的事情!
「報答有很多種方式,要我當你的駙馬,辦不到。」他冷眼瞪視著她。
晝夕愕住,唇邊仍噙著笑,但笑意愈來愈沮喪。
「你是不是討厭我呀?」好難過,她怎麼沒想到楊戩有可能不喜歡她?
楊戩冷掃她一眼,兩個人連話都沒有說上幾句,哪裡談得上喜不喜歡?瞧她紮著雙髻的模樣異常稚氣,身材瘦小扁平,個子還不及他肩頭高,看起來根本就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娃,他想都沒想過要娶一個小女娃為妻。更何況,他才跟玉帝舅舅鬧翻,此刻對仙界的人深惡痛絕,根本就不想跟仙界的人扯上任何關係,要他跟仙界的人結為夫妻更是絕無可能!
「楊戩,我這個妹妹很可愛,也很討人喜歡的,你先別急著走,留下來多跟她相處一下嘛!」朝露看晝夕失望的樣子,急忙幫她製造機會。
「是啊,你用不著一下子就拒絕,有機會多多相處就能發現晝夕的優點了。她是真的很可愛,只要你瞭解她,就一定會喜歡她的!」寵愛女兒的敖順當然也無法忍受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女兒,因此還沒弄清楚狀況就亂幫起女兒的忙了。
楊戩實在不知道這家人到底在搞什麼鬼,他為什麼一定非要喜歡那個身材干扁,還一直不停傻笑的小女孩不可?難不成這丫頭有什麼毛病?所以父姊兩個人逮到了機會,就算計著要把她推給他嗎?
再看一眼晝夕,發現她始終呆呆地看著他,笑容癡到不能再癡。這太詭異了,也讓他更加相信其中有古怪。不管他們到底在耍什麼花槍,他都迫不及待想離開怪裡怪氣的這一家人。
「我不想跟仙界的人打交道,告辭了。」走為上策。
「楊戩!」晝夕毫不猶豫地追上去。「楊戩,我帶你出海吧,不然遇上巡海夜叉,怕會找你麻煩……」
「不用,巡海夜叉奈何不了我。」他頭也不回,腳步漸漸加快。
「那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好嗎?」
「跟你沒關係吧?」
「有關係,因為我偶爾可以去找你呀!不知道你去哪裡,會很不好找的。」晝夕切切地追在他後頭。
「我說過了,我不想跟仙界的人打交道,你最好別來找我。」這小丫頭未免太煩人了!
「為什麼我不能去找你?」她緊緊追在他的步伐之後。「你是不是因為不喜歡我才這麼說?」
「沒錯。」非要他把話說這麼白不可嗎?
「聽你這麼說心裡真難受,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喜歡我?我想知道我哪裡不討人喜歡?」晝夕亟欲討好地笑望著他。
「不喜歡就不喜歡,哪來那麼多理由!」楊戩斜瞪她一眼。他為什麼非要喜歡她不可?真是莫名其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