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……」
「機場的事很重要,現在不是玩樂的時候。」
「喔。」
「別打擾我辦正事,自己去採買吧。」
「好啦。」
「再見。」慕天澄關掉通訊。
姜明芽怔怔地看著手機,哪怕胸臆裡所累積的愧疚感都要滿溢出來了,但……
她撥了另一個電話號碼,打給奉命監視慕天澄的人。她在半個月前,就花了大筆鈔票聘請跟蹤者監視慕天澄,此人不是一般的保全、徵信社之流的人物,而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跟蹤者。
「麻煩你出發到機場,幫我追查慕天澄要見的人物的身份,我要知道對方是誰。」她把任務交代出去。「沒問題,你就等著來取照片吧!」語畢,追蹤者開始行動。
另一邊。
慕天澄坐上車,往機場而去。
他將魚餌撒出了,不想讓這曖昧氛圍繼續糾纏他。
姜明芽到底是什麼人物?已到了掀底牌的時刻了。
這段日子以來,他為她擔心、他把她留在身邊,甚至不願與她分開,這般的情不自禁全肇始於她可怕的誘惑能力。然而,這是她安排的美人計?又或者全是他多疑,姜明芽根本是無辜的?
他的表情愈來愈陰沉,車子也愈開愈快。
這幾天,他先把林達扣押住,正式對林達攤牌,而林達為求減刑,已將三位高層的身份道出,並且配合慕天澄,將他們誘來台灣,讓他可以把集團旗下的反叛者一網打盡。再來,就是誘出姜明芽的真本性了。
他相信,這一次一定能夠逼出真相來。
慕天澄抵達桃園機場約定好的出口處。
不一會兒,三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按照手機那端的指示,進入一輛頂級加長賓士車裡。
司機開著賓士車離開機場,慕天澄的保時捷則跟在後方。
車子繞進市區,五分鐘後停在一間咖啡館旁,三位中年男子下車進入咖啡館內。
這三名中年男子便是與林達合謀的高層,只是他們不知道林達已被威脅配合慕天澄,還一直以為來到台灣是要與慕天澄洽談重要生意。
這三名高層更沒有發現,咖啡館外停著一輛計程車,裡面的人正對著咖啡館內猛拍攝,攝影器材是最頂級的,他們的面容都被清楚地攝入。
計程車內的跟蹤者拍完了照片,匯整好資料後,再與付錢的女老闆通電話。
「姜小姐,我的任務已完成,照片可以給你了。」
姜明芽道:「麻煩你到重新路來,我在「水裡樓」的招牌下等你的記憶卡。」
「好。」跟蹤者旋即將車子開往重新路。
在「水裡樓」的招牌下,跟蹤者看見姜明芽的跑車,停在跑車旁,將記憶卡遞給了她。
「剩餘款項我會立刻匯進你的戶頭,你我就此各走各路。」姜明芽交代道。
「放心,我很有職業道德,不會出賣客戶的。」語畢,跟蹤者駕車離去,很快便消失在轉角處。
她看著手上的記憶卡,再收進皮包裡,關上車窗,踩下油門,快速離開。
希望這一切都能神不知、鬼不覺。等她確定這三人的身份後,再來唆使慫恿他們協助安伯伯。
姜明芽的白色跑車在路上奔馳,路邊的景物也飛快地向後退去,忽然,後視鏡裡出現一輛銀色保時捷的影子。
姜明芽的心臟重重一跳,加足油門再往前狂馳。
車子一個左旋,再來右轉,流暢的駕駛技術絕非一般人做得到的,姜明芽分明曾經受過訓練。追逐白色跑車的慕天澄,也熟練地駕馭車子。龐大企業體的繼承人身份,讓他接受過特殊訓練,而她一個年輕女孩,為什麼也身懷絕技?
他冷笑。不就是為了狩獵時派上用場!
換言之,他成了獵物,更可笑的是,他已栽進陷阱裡。
陽光下,只看見銀色保時捷追著一輛白色跑車,一前一後,兩車的速度快得不得了。
姜明芽握持方向盤的手都在發痛,全身肌肉緊繃硬,卻仍死命加速,為的就是不讓慕天澄追上。
她憑著對桃園街道的印象,飛快地往小巷子裡頭鑽,彎來拐去的,就是要甩掉他。
她愈逃,更讓慕天澄確定開車者就是姜明芽。
「怎麼還是追上來了?」姜明芽見在市區裡甩不掉他,只好往郊區的方向駛去,兩車的速度快到讓人心驚。
轟∼∼
慕天澄重踩油門,超過跑車,緊接著踩煞車,再急速後退。
唧——砰!兩輛車同時停下,因為車頭和車尾撞在一塊兒了。
姜明芽的車子引擎熄火,但她發顫的雙手仍緊握方向盤,呼吸好沉重。
慕天澄發現她了!
嗶∼∼她的手機突然響起。她嚇一跳,整理一下思緒,最後仍然接起手機。
「下車。」
聞聲,她心一涼,沒吭氣。
「我知道你是誰,下車。」他幽渺的嗓音像是索命閻羅似的,再度鑽進她的心間。
她深呼吸,再呼吸,告訴自己別緊張,也許他並未發現什麼,也許她可以再矇混過去。
咬住下唇,她打開車門,下車。
慕天澄迎面而來。
「怎麼是你啦!」她一臉無辜。
「嚇死人了,人家還以為有歹徒要搶劫,所以車子開得飛快,到處逃竄呢!」
他面無表情,只靜靜地凝睇著她。
姜明芽慢慢地收起笑臉,表情也逐漸凝重。這一剎那、這一眼,她明白再也騙不了他了。
半晌後,慕天澄輕輕出聲,卻是犀利的指控。
「騙人很有趣?」
「不。」他的聲音輕柔,她卻顫抖著。「騙人不有趣。」
「但你卻玩得不亦樂乎。」黑瞳射出凜冽寒光。
她一震,沁心寒意從背脊沁透出來,整個人彷彿跌進冰窖裡。
他,慕天澄,儼然知曉她在玩什麼把戲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機場?」既然被拆穿,就說個明白吧!
「你的手機已被我鎖定住,我監控了你跟通話者的對談。」他道。
「你真狡猾,竟然監控我的通話記錄!」她怒。
「我只是禮尚往來,你不是也派人跟蹤我?」他冷冷一笑。「我也不想這麼做,但你卻逼得我必須使用非法手段,說來,你還真是厲害,竟然能把我逼到這種程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