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天澄持杯的手頓了下,回首。「你竟敢追過來?」
「對啊,你怎麼又來了?」佟亞妤有些意外,還以為她會暫時休兵回去養精蓄銳,畢竟被當眾羞辱的難堪需要時問來整理情緒,但她卻是立即殺過來了。
「我想了想,覺得必須跟你解開誤會,所以我就來了。幸好俱樂部的服務小姐還記得我跟你傳過緋聞,所以我一抬出你的名字,就讓我進來了。」她來,自然就是要再給他「刺激」,既然看到前面的效果不錯,她當然得乘勝追擊。
慕天澄靠著椅背,緩緩地勾起唇角,說道:「你這樣很像是糾纏不休的鬼魂,難看死了。」
「會難看嗎?我倒覺得姜小姐鍥而不捨的精神很讓人感動呢!」佟亞妤真的很佩服她,她連自尊都不顧了,就是為了製造衝突,好協助她完成安伯伯的交代。
「小笨蛋,她哪是鍥而不捨?她是覺得可以在你身上套設陷阱,所以才會緊追不捨。」
「不會吧?姜小姐哪這麼多心機啊?」佟亞妤開始同情她的處境了。
「她很會演戲的,一個不小心就會受騙,你要小心她。」
「不會的。」佟亞妤搖首。
慕天澄笑了。「你心地真好,所以我覺得亞妤比姜明芽可愛太多了。」他忽然移動位置,親匿地將佟亞妤攬進懷裡,還在她粉頰上親了一口。
「你醉了嗎?」佟亞妤沒有太高興的反應,只是不斷評估這詭異氣氛所透露出來的訊息代表著什麼意思。
慕天澄的心思根本就是放在姜明芽的身上,剛才的一吻也是做給姜明芽看而已,既然慕天澄根本就是以姜明芽為重心,那她還要繼續跟他玩下去嗎?
又或者,該將任務交回給姜明芽?感覺這場勾引遊戲,姜明芽比她適合多了,而且成功機率也比她大。
「慕先生的酒量本來就不好,我看你走進俱樂部,就是怕你又醉了,才會跟進來勸你。」姜明芽諷刺地說道。
「胡說八道!」他斥道,又喝了一杯。姜明芽一直以為他容易醉酒,殊不知他當時是故意裝醉的,只是沒想到那次裝醉竟衍生出這麼多意料之外的後續故事來,所以這回他若是再裝醉一次,不知又會發生什麼事?
「看來他真的醉了,我送他回飯店休息好了。」佟亞妤想扶起看起來微醺的他。
姜明芽靜靜地看著。激他多喝酒就是為了給佟亞妤製造機會,看來已經成功了。
「不要,我還不想走……」慕天澄開始醉言醉語。
「可是……你真的醉了,而且大家都在看我們耶!」雖然俱樂部的客人與眼務生都保持事不關己的疏離態度,不過八卦本性仍讓許多人的耳朵高高豎起。
「我沒醉,腦子很清楚!沒醉……」他丟下一句話,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還走向姜明芽,湊近她,道:「我沒醉,所以我看得出你希望我回頭,你怕我如果真的愛上佟亞妤,你就一場空了,對不對?」
舌尖忽然輕佻地舔過她的唇瓣,惹得眾賓客既驚詫又傻眼,還有人當場尖叫。
「好吧,既然你捨不得我,我就讓你嘗些甜頭,以免你的慾望無處發洩……」
「你別亂說!」姜明芽退了一步,搗著唇,脹紅著臉。她是來激怒他的,而非再跟他扯上關係。
「對,我是亂說的……像你這種女人,除非失了神智才會愛上你。」他又揚起唇角,譏諷地笑道。
她一窒,幾乎快喘不過氣來。慕天澄的話既狠又傷人,可她只能承受,誰教她對他有愧。
一旁的佟亞妤默不作聲,只能以局外人的身份看著這兩人針鋒相對。
她根本就無法介入這兩人的世界裡,他們眼中只有彼此,四目交纏、火花四射,容不了第三者的存在,這教她要如何執行偷心計劃?
佟亞妤慢慢地往後退、再退,而他們的眼底依舊只映著對方的身影,簡直忘了她的存在。最後,她悄然離去。
慕天澄打了個乃嗝,再道:「你別以為纏著我,就會讓我再回頭看你……你也別認為你來向我示好,我就會……就會放棄對付『陽日集團』……」他一邊說,一邊摟住她的纖腰,將她拉進懷裡,刻意讓兩人貼得更近。
「你做什麼?你真的醉糊塗了!我是姜明芽,不是佟亞妤!」她的體溫愈來愈高。
他自顧自地道:「你真大膽,我都還沒正式對你展開報復行動,你就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挑釁。」
她的雙頰火紅到像是要燒起來一般,回道:「我怎敢挑釁?我只是想……想瞭解一下你的狀況。」暗暗地想掙開他的鉗制,但他不安分的手卻扣得更緊,逼得她只好叫出聲音來。
「放開我!」
「你是自找的……」他一扯,她腳步一個踉艙,兩人跌進沙發中。
一上一下,堅實的軀幹就這樣壓著軟柔的嬌軀,動都不動。
「你壓住我了!」她槌著他。他們兩個這麼瞹昧,怎麼跟佟亞妤交代?
「要我放開你也可以,告訴我,是誰指使你來勾引我的?我只想知道……對付『那坦投資顧問集團』的幕後黑手是誰?你一直要保護的惡棍……到底在哪裡?說……」他在她的耳畔放話。
「半年前我寧願冒著生命危險,都不肯告訴你他的身份,現在又怎麼可能反叛?」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推著他,卻怎麼也撼動不了他。
「你還是對『那人』一片忠心……」
「你快起來!你醉了,你這樣做是打算把事情鬧大嗎?」她驚慌地梭巡四周,他們的舉動太囂張了,會引出問題來的。「你還想跟我上新聞版面嗎?」
慕天澄突然一頓,沉吟了會兒,吃吃笑道:「對喔,不能讓亞妤傷心……我跟你親近的新聞萬一上報,會惹她傷心的……」慕天澄說著,直接坐起身,與她分開來。
聞言,姜明芽的心臟像是要被撕裂開來一般,好痛、好苦。從小到大,她不曾這麼難受過。她自認無情、冷靜、不容易被影響,唯獨就是會被慕天澄的言行給撩撥到幾乎要死去。 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