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悶哼一聲,仍是閉著雙眼。
「所以是你自己要付錢喔!」她說著。「而且,你也會大方地讓我享受一下總統套房的設備,對不對?」
慕天澄沒答腔,他閉眼思忖著,這妮子都還沒有正式跟他認識,就在享受與計算了。
看來他的裝醉救了自己,他曾經以為這女孩與眾不同,總覺得她的注視有著特別涵義,這才引起他想試探的慾望,然而她此刻的作為幾乎可以證明是他錯認丁。
看來在台灣這三個月,讓他的判斷力鈍化掉了。
「慕先生,你睡著了嗎?」她的語調愈來愈細柔。
他沒吭聲。
「慕先生?」姜明芽盯著他的容顏,在酒精的催化下,他的臉龐泛出一種不真實的迷濛氣味,緊緊勾住她的心魂,教她移不開眼。
這傢伙就是因為長得俊俏又精緻,才會被當成王子般追逐,也給了他在女人陣裡穿梭的本錢。
而為了讓他看上自己,她費盡心計,甚至使用欲迎還拒的伎倆,幸好總算讓他上當了。
她跪坐在床邊,繼續凝視他,將他看得仔細,而後,食指忍不住碰觸他宛若希臘雕像般絕美的線條。他的唇軟軟的,他的濃眉充滿氣概,這麼好看的男人,若不乘機摸摸碰碰,實在是太浪費了!
你抱我,我就摸你,咱們都吃過彼此的豆腐,誰也不吃虧……她思忖著,抿唇偷笑。安伯伯總說她過分冷靜與理性,情緒少到令人發麻,但他老忘了她還有個特點,就是喜歡以彼之道還治彼身。
姜明芽突然想到一件事,她站起來,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件薄紗睡衣。這原本是她為了誘惑他而事先準備的,雖然現在他已經醉倒了,不過還是可以拿來演出戲。
「我連睡衣都準備好了喲!」她笑,回首看了一動都不動的慕天澄,而後換上著絲滾邊的陸感睡衣。脫掉高跟鞋,再輕巧地走回到床邊,他仍是睡著的。
「脫了。」她爬上床,替他解下領帶,褪去西裝、襯衫。
「呼……」他逸了聲。
「呀!醒來了嗎?」她嚇一跳,仔細觀察後,偷笑道:「呵……沒醒。」
「接下來脫你的……」姜明芽閉著眼睛,拉下他的長褲。「脫你的褲子!」
成功脫去他的長褲後,她迅速掀開被子側躺在他身邊,面向著他,看著他泛著微紅的臉,食指又輕輕地撫摸他的頰鬢。
嘻!
慕天澄一動也不動地任由她「上下其手」。膽敢趁他酒醉而脫他衣服的女人,她倒是第一個,有趣呀!
方纔認為她是個拜金女郎,但在她脫去他衣服時,卻又覺得她像個頑皮的小魔女,她一直給他捉摸不定的感覺,實在太奇怪了。
連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直覺,在她身上也起不了任何作用,她,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?
*** *** ***
暖暖的陽光灑進室內,柔軟床鋪上的人動了一下。
慕天澄緩緩睜眼,懶懶地坐起身,他一覺到天明。瞄了眼身畔的女孩,發現她竟也熟睡著。
可以在陌生男人身邊睡得如此香甜,是習慣?還是異數?他迷惑了。
未久,感覺到身邊人有了動作。
姜明芽的眼皮動了下,然後慢慢地睜開眼。她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,直接伸了個懶腰,打了個呵欠。「哈∼∼好舒服呀……真好睡!」
驀地,與一雙黑如深潭的眸子對上,她頓時醒悟自己身在何處,又該做什麼事。
「慕先生。」她甜甜地微笑著。
慕天澄心一緊,她的微笑像是迷幻藥般,瞬間誘惑著他。
他沉聲道:「起來。」
「喔。」她搔搔亂了的頭髮,坐起。
慕天澄的心再一悸,她這股率性姿態很蠱惑人。
「你是誰?」
「我叫姜明芽,在『陽日集團』工作,不過昨天當女傭伺候你入睡。」她歪著頭回道。
「『陽日集團』?你是指那間被國際專業人士評估為極具發展性的科技公司?你是裡頭的員工?」
「是的!」她猛點頭。
「你能在這集團裡佔有一個職缺,想必你的能力不錯,那又怎麼會趵來伺候我睡覺?」
她笑笑,有些慚愧地道:「我在『陽日集團』裡只是個小小小小的小秘書助理啦!會伺候你,也是偶然,因為你昨晚喝醉了。」
「你只是個秘書助理?」他跳過醉酒一事,只針對這句話。
「是啊!其實我也很努力在工作,無奈公司裡人才太多,所以哪怕我再打拚、再用功,至今還是只能當個小小小小的秘書助理。」她撇撇唇。
「聽起來,你很積極地想往上爬?」
「當然,只要是人就會想往上爬啊!」
「但你卻爬到我身上來。」
「我不是故意的啦!」她露出無辜的表情來。「是你一直要我去沖澡、要我換睡衣、要我陪你一起睡的。你像是沒有安全感般地緊緊拙住我、拚命想找慰藉似的,我沒辦法棄你於不顧,所以只好在你身邊陪你睡了一晚。」
「我做過這些事?」她真會瞎扯。但這樣的女人竟會讓他感覺到有如芒刺在背,教他一度視她為邪惡的小魔女,他到底是怎麼了?
「你真的醉到什麼都記不住啦?」她眨眼,好無奈。
他眼眸一轉,問:「那我有沒有跟你做——」
「沒有、沒有!」她羞赧地打斷他的話。可不能讓他以為自己已經被他吃干抹淨了,因為這樣她就會少了個可以引誘的武器。
「所以,我只是跟你睡同一張床、共度一個晚上而已?」
「對,就是這樣而已!」她乾笑。
「那好,你可以走了。」
「啥?你就這樣趕我走?難道你沒有別的想法嗎?」還以為她已經誘惑到他了,看來他真不是個急色鬼。
「什麼想法?」他反問。
「就……就……」姜明芽說得吞吞吐吐的,還故意露出乞求憐愛的神態來。
「我對你沒有遐想。」他打斷她的幻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