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巫製片,太不可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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筋疲力竭,兩腿發軟,巫瑪亞深夜返回新家,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。
黃明達還打電話跟她說,搬家時,伯父的臉很臭,還吼他們——
「把臭丫頭的東西通通給我搬走,一件都不准留,我當沒生過這個女兒,搬,給我滾!」
黃明達如實轉述老爸的話。末了,還同情地問她一句:「你跟你老爸有仇啊?」
巫瑪亞點亮日光燈,看一箱箱物品堆在嶄新裝潢的二樓公寓客廳,這地方真不賴,設備齊全,家電都有,贊。陽台外,一輪明月浮在藍天空中,空蕩的花台等著被照顧。奮鬥十幾年,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地方。
走進陽台,深吸口氣,沒酒味,沒父親的體臭,沒父親的咆哮,更沒有凌亂的散置物品。空氣清新,地方乾淨,巫瑪亞倚欄杆前,欣賞夜色,聽鄰居捕蚊燈一下下滋響。
三十坪,兩房一廳,月租兩萬,全新裝潢,傢俱齊全。十年前,她還一無所有,十年後,存款有一百萬現金,月入不算獎金的話有七萬。這是她掙來的,終於擺脫父親的束縛,擺脫死氣沉沉的家,擺脫窮困生活。
「YES!」巫瑪亞朝空中擊出一拳,歡呼。「我真了不起!」
回客廳,抱膝,坐在沙發,品味著新家的環境。掛鐘在牆上答答,襯著寂夜。一秒過去,兩秒過去,一分鐘過去,三分鐘過去,五分鐘過去……她從雙手抱膝,一臉享受,變成癱在沙發,一臉呆滯。
這就是我苦苦追求著的?
屬於自己的房子,不受羈絆的自由。
這就是我長久盼望的,我想要的?
可是……太安靜了……太……空曠?奇怪。
巫瑪亞往旁倒去,躺在沙發上,環抱自己,緊摟自己,像要牢牢地守護好自己。但不夠,內在好像有個大破洞,很空,很虛,很不滿足……她慌著,不知自己還缺少什麼?一直追求的,她都得到了,但為何擁有的這一刻,她不快樂?她不興奮?反而因為情緒太平靜了,感到很……可怕?!
接下來?要繼續追求什麼?去贏到什麼?成就什麼?
巫瑪亞猛地坐起,愣對著空蕩蕩的客廳。
她不知道……竟然不知道接下來想要什麼?
怎會這樣?!忽然一股倦意襲來,內在開始發酵瀰漫的,是……慌?是……恐怖?一切是那麼空虛,得到的滋味竟然是空虛?願望滿足的同時發現感覺這樣無趣?好可怕!
外套的口袋震動,彩光耀出,緊隨而至是刺耳的手機鈴聲。鈴聲催逼著,巫瑪亞感到深深的疲憊,這鈴聲令她厭倦,打來的除了工作上的人,不會有別的。果然,是老闆大人來電話。
深夜十一點?她苦笑,覺得自己像他的奴隸,隨時候傳。
「喂?老闆啊,有事嗎?」
「現在可以出來嗎?」
「嗄?我才剛到家呢。」外面很冷,還要她出去?「很急很重要的事嗎?」
「當然,不然會叫你出來?」
「噢。」
「這刻到林森北路的……」龐震宇交代完地址,掛電話。
天寒地凍,冷風颼颼,巫瑪亞穿上風衣,奔至巷口的停車場取車,鑰匙剛插入鎖孔,有人搗住她嘴,脖子一陣冰涼。
「不要動,不准叫,不然我殺了你。」
「嗚……」巫瑪亞腦子一片空白,皮膚爬滿疙瘩。她聞到男人體臭,搗在鼻尖的手有刺鼻的陳年煙味,又油又膩。而男人緊抵住她背後的身體,令她一陣反胃欲嘔,戰慄起來。
「皮包給我。」歹徒命令。
巫瑪亞迅速冷靜下來。
她顫抖,軟弱道:「我給你錢,請不要傷害我……」回身,看見一張醜陋黝黑的方臉。「別害我,皮包給你。」
唰!歹徒搶走皮包,另一手摟住她的腰。「你乖乖聽話,我就讓你活著……現在,跟我走!」歹徒用下巴示意跟他去對面的建築工地,將她拽往工地。
「好痛……大哥,你抓痛我了……大哥,我們去那裡幹麼?」
「閉嘴。」
「如果要跟我做那件事,那裡又冷又髒的很不舒服,我家在附近……要不要去我家?」
歹徒愣住,回頭看她。
她淚汪汪,眼色無辜,像小白兔楚楚可憐,在他的掌握裡瑟瑟發抖,甚至怕得開始語無倫次。
「如果……如果真的要做……求你不要在那種地方……我會配合你……隨便要怎麼做都行……」
「嗄?」歹徒一時呆住,從沒遇過這種狀況。
就在他傻住這一秒,巫瑪亞抬腳狠踹他的重要部位,同時搶回皮包,轉身逃,邊大叫:「搶劫啊搶劫∼∼救命!」
「啊∼∼」歹徒痛得撲倒在地,那一腳夠狠,好像被踹斷了?天啊,好痛啊!
巫瑪亞的叫嚷,嚷來附近大樓警衛,沒一會兒,一群男人扭住歹徒,打電話叫警察。
警察稱讚巫瑪亞機智冷靜,同時告知這男人是他們在追緝的強姦犯,感謝巫瑪亞智擒。
但巫瑪亞沒時間享受警察大叔的褒獎,說道:「不好意思,我還要趕去一個地方。」老闆在等咧。
「你不跟我們回警察局做筆錄?」
「反正是通緝犯,我不做筆錄也要被關起來的吧,那些手續就免了,感謝大家幫忙,掰。」
她急著見老闆,走前,又回頭,看著被警察拽住的歹徒。
「大哥——」巫瑪亞喊他。
歹徒愣住,驚恐地瞪著她。
「原來你是強姦犯,你強姦過幾個女人啊?」
歹徒面色慘白,無言以對。
警察代答:「他是連續強姦犯啊,受害的女人已經累積五個,可是每次抓他進去關沒多久又會被放出來。」
「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」巫瑪亞數數,數數同時,出腳踹了色狼要害五次。嗯,應該斷得很厲害了,還有辦法做那檔事的話,除非有神跡。
警察杯杯駭住,無影腳也沒這麼快?只聽歹徒慘啊五次,身子連抖五下。這會兒,真的是春夢了無痕,枯木難回天,這傢伙終於了卻煩惱緣,可以清心修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