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蘇湘不解的抬眸看了白玲玲一眼,正想問她為什麼這麼叫陶冬悅,卻聽到甜甜和容容在旁邊掩面噗哧一笑——
「就說嘛,她嘴巴哪時甜過來著?直接叫人家少爺哩,嘖。」
原來,白玲玲還是把陶冬悅當牛郎店裡的牛郎,所以叫他陶少爺?
夏蘇湘皺眉,很是不悅,幸好她沒真的去找個牛郎來客串她的情人,只不過……把陶冬悅這樣的男人看成牛郎,她們的眼睛當真是瞎了嗎?如果牛郎店裡的牛郎真有陶冬悅一半的好,那她就買一個回來養好了。
不對,她在說什麼?她的腦袋瓜裡裝稻草嗎?她辛辛苦苦工作養自己就很了不起了,還拿錢養男人做什麼?神經病!她想到哪裡去了?一定是這個陶冬悅剛剛亂親她,害她變成了一個笨蛋!一定是這樣的!
「點餐吧,各位女士,今晚就由小的我請客,大家隨意……」
什麼?夏蘇湘抬眸瞪著陶冬悅。
她的耳朵沒聽錯吧?她是找他來客串她的男友,不,情人,不,反正不管是什麼,他都只是「客串」的,不是嗎?他這樣大方撒錢幹什麼?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的這幾個女人除了她夏蘇湘,個個都是千金小姐嗎?他卻——
「你跟我來一下!」夏蘇湘扯著他,把他一路拉到餐廳落地窗外的陽台。
三個女人看著他們走遠,甜甜和容容開始大笑!
「真的找了一個牛郎來客串情夫啊?嘖,這夏蘇湘也未免越來越大膽了?不知道這樣的貨色帶出場要花多少錢?」
「是啊,上等貨呢,連我看了都心動得要死,天知道她上哪家店找來的寶?」甜甜的眼眨啊眨的,很是甜美無辜又動人,目光卻鎖死在陶冬悅高大寬闊的背影上,捨不得移開眼。
「你說呢?玲玲?這個男人很棒吧?連你都幫人家說話了,可見咱們白大小姐也對他快流口水了,對吧?」
白玲玲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,悶了好一會兒才道:「陶冬悅不是牛郎。」
嗄?兩個女人同時望住她。「你怎麼知道?」
「因為我認識他。」
「真的?在哪兒認識的?做什麼的?他也認識你嗎?看不出來啊!」
「這你們就不用多問了,反正……不關你們的事。」白玲玲冷冷地道,沒再跟她們說話,目光反而專注的落在餐廳外陽台上的那對男女身上——
夏蘇湘一把人拉到陽台,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是禮服還是牛仔褲,插起腰,又是一副準備罵人的男人婆模樣。「陶冬悅——」
她話還沒說,陶冬悅就把她插在腰間的手給拉到他的腰上。
哇啊……現在是在幹麼?
夏蘇湘的手像是被燙到似的想移開,他的大掌卻剛剛好按住她妄動的小手。
「你今天很漂亮。」他輕聲而溫柔的讚美著她,黑眸如星,燦亮的發著數十倍光。
「你——」她是來罵人的,被他這一句讚美,罵人的話竟一時說不出口。
他的大掌貼著被他拉到腰間的她的小手,溫溫熱熱,酥酥麻麻,一直從她的指尖竄升到她的臉頰。
熱,好熱。
她的臉一定快要燒起來了。
陶冬悅見她被他的話弄得瞼紅紅的,一副嬌媚情狀,這才有點狡猾的柔聲問她:「你想對我說什麼?」
她本來想罵他笨!罵他呆!罵他以為自己是個凱子!可是他這樣深情款款的望著她,教她怎麼罵人?
「我是要告訴你……告訴你……」這間餐廳很貴!貴死人!根本就是個坑人的大黑店!他卻大方的說要請客?
他說要請客就代表她要付錢耶!畢竟他是來幫她的忙,錢當然就由她來付厚,想到就氣死人,她幹麼要幫那堆有錢的嬌嬌女付錢啊?
「什麼?」他等著,溫柔的笑眼在鏡片的那一頭正閃亮亮的望著她。
沒事兒,一個男人生得那雙漂亮眼睛做什麼?專門拿來電人啊?幸好還隔了一副眼鏡,否則,誰要是對上他那雙眼,就算是十噸的鋼也要熔為漿了。
「我……忘了。」她別開眼。
算了,她認栽了!誰教她不服輸呢?誰教她沒事撒謊說自己交了個男朋友呢?誰教她每次在這幾個女人面前都自卑到抬不起頭來呢?自己做的事自己擔,付錢就付錢!
「那就進去吧,你肚子應該很餓了,等會兒多吃一點。」他扶著她的腰再次走進餐廳,鏡片下的眸在掃過白玲玲的臉時稍稍停頓了一秒……
不過,也僅僅只是一秒而已。
第四章
今天去白玲玲的回國歡迎會,開的不是夏蘇湘的車子,而是一輛豪華的高級銀灰色積架,還附送司機一枚。不止這樣,夏蘇湘全身的打扮都是陶冬悅替她打點張羅好的,就像電視劇裡的白馬王子和灰姑娘。
「這一切都是怎麼變出來的?」當時她問。
她記得他剛來台灣不久,還說過他沒有買車,卻在一夜之間變出一輛高級積架加司機,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變裝妥當。
「一個師弟幫的忙。」陶冬悅當時這麼回答。
今晚是個月圓的夜,一切都很美好,美好到她不敢想像,尤其打從她和陶冬悅從陽台回到餐廳裡的座位上之後,那三個女人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,對陶冬院淑女到了家,而且如果她沒看錯,甜甜和容容還頻頻對他施放魅力——不是那種玩一玩的,而是很認真的,像是努力在釣一個鍍金的小開。
她們的態度讓她莫名其妙,不過,這一餐算是劃下完美的句點。
陶冬悅就像一個完美出眾的白馬王子,而她呢?是一個即將又要變回灰姑娘的那位,掉了一隻高跟鞋的可憐女人。
寬敞舒適的積架車裡,放著柔美的音樂,司機和後座的中間有一道自動隔屏,就像所有有錢人家車子裡頭的玩意兒那樣,所以她和他說話或做任何事,前面的司機不會聽見也不會看見。終於,夏蘇湘鼓起勇氣,打破沉默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