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對嘛!你們認令不認人,應該不會太在意主人的死活,而且,說不定下一個主人會比我更優秀。」她抬槓著。
「我們不需要太優秀的主人,只要乖一點,別讓我們疲於奔命就行了。」月驚鴻瞥了她一眼,微諷。
「啊?我哪有讓你們疲於奔命……」她哇哇地叫著。
「你當然不覺得,這十九年來,忙的是我們,你玩得可高興了。」月驚鴻再諷。
「我有嗎?我只是天性樂觀又開朗……」她無辜地眨著大眼,努力解釋。
「那就樂觀又開朗地活下去,別太早死。」月驚鴻輕聲地冒出這一句。
她一怔,所有的嬉皮笑臉瞬間隱去,一團暖意上湧,包覆著她的心頭。
驕傲自負的月驚鴻,難得真情流露,這是否表示,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讓這位天塌了都無懼的首領擔憂了?
燦亮的眼神微黯,可愛俏美的臉蛋閃過一絲陰霾。
坦白說,她並非不在乎自己的症狀,她只是努力不住壞處想,否則,她會更不甘心,不甘心自己最後竟敗給家族遺傳的怪病,就此失去一切。
她才十九歲,還有好多好多事想做,也有更多更多的事還沒做啊……
「月驚鴻,你……想不想自由?」她突然問。
月驚鴻驚愕地看著她。
「如果沒有英雄令,你們三位首領應該能活得比較輕鬆吧?」她回視著她。
「你在胡說些什麼?」月驚鴻凜然輕斥。
「呵……就是啊,我在胡說什麼啊?果然頭殼壞了。」她哈哈一笑。
月驚鴻深深看她一眼,心頭蒙上一片陰影。
傅止靜在想什麼?她該不會……
「我想,齊觀應該就快出現了吧?」傅止靜已轉開了話題。
月驚鴻目光轉向黑沉沉的前方,道:「只要他現身,就一定會落入我們手裡,到時,不但可以逼他提供解毒劑,齊天王朝也就沒戲唱了。」
「要抓他可不容易呢!」她也看著前方,搜尋著。
「哼,他此刻已被黑武士團團包圍,插翅也難飛。」月驚鴻冷笑。
「我倒認為他並不想走哦!」她的視線定在一個黑影上,眼睛頓時一亮。
月驚鴻也瞧見了,那個高瘦的男子在一名保鏢全力的護衛下,從混戰中悠然現身逼近,周圍的黑武士始終動不了他一分一毫,他那處在殺陣中的泰然自若,刺目得讓人咬牙。
月驚鴻以眼神示意黑武士們退開,不動聲色地往前一站,護著傅止靜。
「嗨!齊觀。」傅止靜熱情地打招呼。
「你看起來不錯,傅止靜。」齊觀盯著她,臉沉靜,眼神卻如火。
「你也是。」她也看著他,很遺憾地發現,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。
這就表示他在進迷宮之前就識破了她的計謀了?嘖。
「原來你已經清醒了。」齊觀輕哼。
「是啊!這得要謝謝你母親。」她賊賊一笑。
經她一提,他幾乎立刻就明白她是怎麼取得T型毒劑了。
「也虧你想到要利用我母親給毒……」他真是欽佩啊。
「只能怪她太愛你這個寶貝兒子了。」
「當心點,她給的毒襄濃度一定很高,你的身體會出狀況的。」他警告。
「咦?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在關心我?」她眨眨眼。
「我是擔心,如果你死了,這世界就太無趣了。」他揶揄著。
「是嗎?你終於認定我是個好對手了吧?」她笑得很開心。
「你的確是個好對手,不過,要當我的對手,就不能太短命。」
「喔,原來你也希望我活久一點,那就表示,你還滿喜歡我的,對不對?」她目光熠熠。
「也許吧!」他沒否認。
月驚鴻看著他們,聽著兩人對話,暗暗心驚。
齊觀和傅止靜,看似對立,可是對彼此卻都有著強烈的好感……
「呵……既然你喜歡我,那應該也會喜歡我為你安排的驚喜了?」傅止靜又調皮地問。
「是的,這個驚喜太有趣了。」他回頭瞥了一眼後方激烈的混戰。
「如果覺得有趣,就留下來繼續玩吧!或者,玩到最後,你就能贏得英雄令了。」她燦笑地建議。
「好啊!那就繼續玩下去,直到我得到了英雄令……」他笑意加深,補上一句:「還有你。」
月驚鴻臉色驟變。
「想要英雄令,又想要我,太貪心了吧?」傅止靜笑哼一聲。
「能多得一些,為什麼要少拿?我這豈是貪心?我有本事得到,就不能叫貪。」他自傲地道。
「真猖狂!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有多大。」傅止靜啐道。
「閒影,露兩手給她們瞧瞧。」齊觀輕喊。
閒影聽命,立刻朝傅止靜殺去。月驚鴻細眉一挑,雪白身形化為鬼魅,上前迎擊,一黑一白瞬間交鋒,一個行蹤飄匆,一個步履迷幻,兩相爭鬥,竟是平分秋色。
「嗯?少林功夫?原來你是少林武僧!」月驚鴻冷笑。
閒影沒吭聲,迅捷出拳。
月驚鴻不敢小覷,認真拆解,並利用耳上藍芽向所有黑武士下令:「俠客兵團有少林底子,給我盡全力打,一個也別讓他們跑了!」
指令一下,六韜館所有黑武士幾乎卯足了勁猛攻,俠客兵團們也全力抵擋,雙方陷入激鬥,整個山地間殺氣飛騰。
齊觀有如局外人似的,立在閒影身後,隔著閒影與月驚鴻,對著另一方的傅止靜道:「打得真精采。」
「就是啊!好像在看電影呢!」傅止靜也很優閒。
他噙著笑,緩緩朝她踱去。
月驚鴻見他行動,分神射出長針阻止,閒影立即拔槍打偏針尖,掩護主子,月驚鴻俏臉一沉,回手長袖一甩,直摑他的臉。
閒影扯住白袖,槍口對準她的頭,子彈迸炸而出。
她後仰空翻,纖影化為一圈飛舞白衫,避開一擊,並在落地的瞬間,十根銀針齊發,直取閒影和齊觀兩人大穴。
閒影驚覺,人如機器般彈退,大喝一聲,以身體擋在齊觀身前,只見針銀一碰到他,就像撞了鋼牆一樣,一一墜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