廁所門突然被推開,她抬頭一看,一隻鐵掌猛然將她扣住。
「啊!」
她還來不及反應,就被人拖出去,拉進一間無人的檔案室,被堵進門後的空間裡。
她的心跳幾乎停止了。這間檔案室是大樓警衛和清潔人員休息的地方,雖然大家都在外面值班,可是清潔工隨時可能會進來,一定會撞見他們的!
「好痛!」他咬她耳垂。
「妳好像很緊張的樣子?」汪迎先對她倉皇失措的反應很不滿,陰陽怪氣地問。
「你、你要幹什麼啦?快放開我,我們說好不能被人看見的。」
「妳說什麼?」她一副亟欲撇清的樣子讓男人很不爽!
耳垂又被含住,幸好這次他沒有咬下去,元清綺不敢再造次,只得乖乖地道:「……沒有。」
汪迎先對她識相的反應很滿意,熾熱的唇在她耳畔來回游移,弄得她癢癢的,元清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。他的味道很好聞,乾淨清爽,含著勃發的男性生氣。
他扣住她的後腦,深深地印了下去。元清綺不敢反抗,只好被他盡情吮吻了一頓。
「頭髮怎麼濕了?」他拎起她額前一綹潮潮的髮絲。
「我剛才去洗臉。」她小聲道。
「明明一天到晚感冒,還愛在冷氣房裡把自己搞得濕淋淋的!」他的眉蹙起來,抽出手帕把她沾濕的髮絲擦拭一下。
元清綺相信他絕對不是在關心她。今年年初她得了重感冒,連請了四天的病假,當然更不可能去陪他「那個」,所以他的「權益問題」再度受到損害。事後她就被鄭重警告,如果她敢再輕易生病的話,她的麻煩就大了——好像這種事她能夠控制似的。
「我可不可以……」出去了?話才講了前半段,他的臉又黑了,她只好乖乖閉上嘴。
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,可憐可愛到極點,汪迎先心癢難搔,真恨不得旁邊就有一張床。
他執起她的手。她的十指纖纖,骨肉亭勻,不會豐腴也不至於無肉,每瓣指甲都像玉屑似的。他啃了一口她軟綿綿的手背,換來一聲細細的抗議。
她長得並不特別美,就是清麗秀雅一張乾乾淨淨的臉龐。比較讓人不滿的是,每次一見到他,她的水眸就開始四處瞄,明顯是在找一個他看不到的角落,這女人真是欠教訓!
她如果不躲,他還不見得會追,偏偏她越想躲,他就越想讓她躲不掉!
汪迎先啄一下她的唇,強逼她軟軟地貼在自己胸懷。
他到底想要幹嘛啦?元清綺頭皮發麻,光想著待會兒要怎麼應付琴音的問題就頭大。
「我有事得去日本一趟。」他終於低沉地開口。
「我知道,你已經打電話跟我說過了。」快放她回去吧!「呀……」又被咬了。
「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我順道幫妳帶?」
「不用……」啊,回答太快了!她趕快一臉認真地想了一想,再搖搖頭,「沒有。」
真是土霸王!
「我會盡量在週末趕回來。」
「你不用急沒關係。」她連忙說。
汪迎先利眸一瞪,她飛快低下頭。一個類似氣惱又類似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,元清綺沒有勇氣抬頭檢查。
終於,他大爺大發慈悲地退開了。
「乖乖等我回來。」
廢話,不然她還能去哪裡?她又不像他事業做那麼大,一天到晚四處飛。
「我先出去……不,你先出去!」如果她先走,他才不會管別人看不看得到,一定直接就大剌剌跟在她後面,所以還是讓他先走好了。
「奇怪,偶爾跟我走在一起,人家是會看出什麼嗎?」
「那可很難說。」她咕噥道。
「什麼?」有人又不爽地瞇起眼睛了。
「哎呀,你好煩,你先出去啦!」她低嚷。
汪迎先又好氣又好笑。
「隨便妳!」他不爽地哼了一聲,大踏步離開。
第三章
「清綺?妳是清綺對不對?妳一點都沒變!」
「元清綺也來了!」
此起彼落的問候從席間傳出,元清綺靦腆地對每位老同學微笑。
她本來以為小學同學都生疏了,來的人應該不算多,沒想到總共來了二十幾個人。
這次同學會選在一家日式料理店舉辦,二十幾個人總共開了兩個包廂,中間相隔的紙門拉開,變成一個長條狀的大空間。
主辦人是他們六年級的班長鄭吉雄。來之前,元清綺特地把小學畢業紀念冊翻出來,上頭的鄭吉雄黑黑瘦瘦的,看起來像只小猴子,沒想到十幾年後的今天,他已經變成一個虎背熊腰、高頭大馬的壯漢!
「清綺,這是妳的名牌。」鄭吉雄旁邊有個小鳥依人的女生,笑嘻嘻地遞了張名牌給她。「這是我女朋友安妮,她也是我們小學同屆的,不過她是七班,我們是四班,妳可能不認得她。」
「妳好。」元清綺禮貌地打招呼。
「過來過來。」琴音快手快腳地跑過來,將她拉到自己旁邊的空位坐下,「來來來,大家熟悉一下。對面這位是我們班上當年的模範生,一年到頭拿獎狀當飯吃的黃兆雲,妳還記得吧?」
「你好。」元清綺在長長的和式桌前坐定,把包包往身後的空位一放,客氣地向對面那個男子打招呼。
「嗨,清綺,妳真的一點也沒有變。」黃兆雲笑道。
黃兆雲的父親是個鋼琴調音師,從小家境就很不錯。小時候的他手長腳長,只有一顆腦袋大大的,所以同學都叫他「ET 」。沒想到成年的他雖然還是手長腳長,卻變得清俊高瘦,不復小時候圓頭ET的逗趣相。
「我卻不能對你說相同的話呢!」元清綺笑道。
「看我多未卜先知,我就跟妳講我們說不定會遇到什麼竹科新貴,看吧!眼前不就一個?」琴音興高采烈地說。「黃兆雲現在是新竹科學園區一間上市公司的電腦工程師,前景一片看好啊!」
「妳們兩個還有聯絡?」黃兆雲來回看著她們。
「我們的公司很近,又在同一間銀行辦事,早八百年前就團聚了。」心直口快的琴音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