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她沒事,項子麒總算是鬆了口氣。
一旁的宋德生一直留意著他們父子倆的小動作,親耳聽見項子麒傷重仍掛心於丹雅,再見項子麒被打得鮮血淋漓,項子麒所流的血可說全是為了丹雅而流,他的心不由得放軟了。
「項子麒,朕問你,你是否已感到後悔?」皇上問的是他是否已後悔愛上宋丹雅,在挨過這一百杖後,是否已徹底醒悟。
「罪……罪臣永遠都不後悔。」項子麒忍著痛抖著聲堅定回話,就算將他打死了,他的回答依然不變。
「好個永遠都不後悔!你與宋丹雅的事,可也不是單單挨了一百杖就能了的。」皇上的話讓項安邦與宋德生再次發愁,曹謀成則心下大喜,暗自竊喜皇上站在他這一邊,看來要除掉項子麒是易如反掌之事!
「朕必須給宋愛卿與曹少卿一個滿意的解決方式,你們說是嗎?」
「啟稟皇上,微臣認為項統領既已受到責罰,且微臣見他對小女出自真心,微臣心想,既然他們倆情投意合,與其勉強拆散他們,不如就順其自然吧。」宋德生怕皇上再給予項子麒與丹雅責罰,最重要的是他擔心女兒的安危,他可不想下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是丹雅,於是快點向皇上表明他的立場,他已經不惱丹雅與項子麒私定終身一事。
「喔?宋愛卿言下之意,是願意敞開心胸接納項子麒了?」皇上挑眉問。
「……是。」宋德生硬著頭皮如是回答。不接受又能如何?總不能要丹雅跟著陪葬吧?
他的求情與回答使項子麒與項安邦大感意外,對他們恨之入骨的宋德生竟也有幫子麒說話的一天?簡直是天要下紅雨了!
曹謀成萬萬想不到宋德生會突然轉向說願意接納項子麒,宋德生怎麼可以背棄他?他跟在宋德生身邊多年,為宋德生付出多少心血,不斷打擊項家、不斷找項家的麻煩,結果宋德生說變就變,全然不顧他的感受,這教他情何以堪?他怒瞪宋德生的背影,恨不得心中的怒焰能將宋德生的背部燒穿一個洞!
「宋愛卿若能與項愛卿盡釋前嫌、結為親家,自然是好事一樁,但這對曹少卿並不公平,他畢竟身為宋丹雅的未婚夫婿,要他平白放棄未婚妻,可也不對。不如就這麼著吧,由朕與滿朝文武百官當證人,兩個月後於太和殿前廣場,項子麒與曹少卿公平對決,贏的人將可以娶宋丹雅為妻,輸的一方不得心存怨懟,日後再挾怨報復,如何?」皇上想出了個可以平息曹謀成不平之火的方法。
曹謀成冷笑看著僅剩一口氣的項子麒,項子麒傷勢嚴重,能不能撐過兩個月還是個未知數,就算真讓項子麒給撐過了,兩個月後,項子麒的傷勢也未能痊癒,如此他的勝算極大,沒有不答應的理由。
「微臣願意和項統領較量。」
「罪臣也願意與曹少卿比試。」項子麒同樣不認輸,堅持要以光明正大的手法贏得丹雅。
「既然雙方皆有共識,那麼就這麼說定了,兩個月後,你們倆在太和殿前廣場比試,不得使出卑劣手段取得勝利,明白嗎?」皇上將親自監督,絕不容許有人玩陰招,取得勝利。
「謹遵聖命。」項子麒與曹謀成皆承諾會遵守規矩。
「還有,朕不想再聽到項、宋兩家再起爭端,明白嗎?」皇上嚴厲地看著項安邦與宋德生。
「微臣知錯,不敢再犯。」項安邦與宋德生異口同聲向皇上認錯,也承諾絕不會再聚眾生事,互找麻煩。
「很好,記住你們在養心殿上對朕的承諾,全都退下吧!」皇上擺擺手命他們退下。
所有人依序退下,不敢再讓皇上耗費心神排解雙方私人恩怨,何況經歷了皇上懲治雙方兒女的事,他們哪敢再起爭端,鬧到皇上這兒?
項安邦扶著項子麒走出養心殿,被打得破爛、沾有大片血漬的衣衫,顯示負責行杖的護衛不曾手下留情,讓走在後頭的曹謀成大感痛快。
宋德生則是百感交集,他已不曉得該拿項子麒與丹雅如何是好,雖然方才在皇上面前承諾願意盡釋前嫌,可一想到死去的丹青,他實在沒辦法馬上敞開心胸,和顏悅色地對項子麒讚一聲好樣兒的,但又想到他這一百杖是為丹雅挨的,他也沒法再板著臉盤算著要如何對付項子麒。
唉,左右為難啊!
他們步出養心殿即見丹雅慘白著臉衝過來,先前她聽見子麒被打到昏厥過去,整個人也承受不住悲痛,跟著昏了過去,被兩名小太監送至偏殿休息,她人初轉醒,便急著想知道子麒的情況,因此急忙奔出偏殿。
她人出了偏殿,即見子麒虛弱地由他爹攙扶,一路走走停停,走得十分艱辛,再見他渾身是血,她已經難過得無法言語。
「你還好嗎?」項子麒見她出現,關心地問。
「傻瓜,該問這句話的人是我不是你……」宋丹雅緩緩步行到他身邊,攙起他另一邊的臂膀,幫忙扶著。
「宋大人,你是否該出面制止丹雅?」曹謀成見她親密地攙扶項子麒,心下不滿,向宋德生抗議,同時要看宋德生先前在皇上面前說的話是權宜之計,還是宋德生真要收起對項家的憎恨?
宋丹雅抿著唇,不管父親是否會出言制止她扶持子麒,她都會繼續扶著他。
「他是為了丹雅挨了這麼多板子,於情於理,丹雅的確該扶著他。」宋德生的話再次出人意表。
宋丹雅無法置信的抬頭看著子麒,子麒則對她溫柔一笑,明白宋德生的態度已經軟化,接受他是遲早的事,剩下的就是讓曹謀成死心了。
「宋大人?!」曹謀成再次感受遭到背叛,心下對宋德生更是不滿,他為宋德生做了許多事,宋德生怎能在一瞬間改變態度?難不成宋德生認為項子麒比他好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