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他的回應,是他對她的表示,她懂了,終於明白了。
「元朗!」她激動地喚,臉蛋埋進他衣際裡。
「傻瓜小晚,你怎麼哭了?」他歎息,她的淚水,滾燙了他的心跳。
「我也不知道,為什麼一個人覺得幸福的時候,反而會想哭呢?元朗,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,愛上你好幸福,跟你在一起好幸福,我覺得……」她哽咽地說不出話來。
「不用說,我明白的。」他啞聲低語,眼眶也淡淡泛紅。「我也一樣,覺得自己很幸福。」
因為太幸福,所以流淚,他懂得這樣極致的甜蜜。
魏元朗微笑,捧起至愛的人的臉,慢慢吻去那一顆顆教他心疼的淚珠——
番外篇——偷偷愛著你
孤獨是她的寫照,寂寞是這房子的記號。
她是葉亞菲,外商管理顧問公司台灣分部的總經理,業界的女強人,她擁有名聲、地位、財富,還有這間位於台北精華地段的頂級豪宅。
她的家,裝潢得很漂亮,佈置得很舒適,她待在屋裡的時間卻很少,工作總是太忙,出差永遠頻繁,她在飛機上度過的時間,或許都比在這個家多。
而且,她也不喜歡回家,因為這屋子太大,太空曠,只會令她更深深體認自己是孤單一個人。
她怕回家,怕回到家裡面對一室的幽暗與靜寂,怕看見魚缸裡一尾尾美麗的熱帶魚,在不見她這個主人的情況下,依然悠閒自在地游著。
它們,好快樂。
葉亞菲坐在魚缸前,輕輕地敲玻璃缸,魚兒一一遊過來與她手指接吻,然後又翩然游開。
她怔望著,直到一陣劇烈的頭痛撕裂了她難得的平靜。
她伸手揉揉太陽穴,從抽屜裡取出一顆藥,和水嚥下去。從下午開始,她便一直隱隱感到頭疼,身子逐漸滾燙。
她想,自己大概是發燒了。
單身女子最怕生病,就算病到神智不清也不能理所當然地Call誰來照顧自己。前兩年她還可以找自己妹妹,但自從盼晴遠嫁去英國後,她便真正只能獨自面對了。
她躺落沙發,閉上眼,不知為何,眼眶微微發熱。
手機鈴聲驀地響破沉靜的空氣,她意興闌珊地接起,瞥見螢幕上閃爍的人名,眉眼一彎。
「紀總裁有何指教?」
「葉亞菲小姐,你就非要用這麼諷刺的口氣跟我說話嗎?」另一端的紀禮哲沒好氣地冷嗤。
習慣了。她偷偷微笑。她自己也覺得奇怪,每次對上這男人,不跟他唇槍舌劍幾句,好像就全身不舒服。
「你打來幹麼?又想找人喝酒?你的寶貝兒子不是已經回台灣了嗎?」
「小哲到同學家過夜了,說是要辦睡衣派對。」
「睡衣派對?」她驚訝。「你兒子才幾歲?你這老爸就放縱他到外面亂玩?」
「你想到哪裡去了?是純男生的聚會,他們是去打網路遊戲的。」紀禮哲懊惱地反駁。「你這女人,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?我會笨到不知道該怎麼教養自己的兒子嗎?」
「那可難說。」她堅決唱反調。「你身為堂堂『翔鷹集團』的大總裁,還不是常常不知道拿公司裡一班老臣如何是好。」
「意思是我連自己公司的主管都管教不好就是了。」
「呵,我可沒那麼說。」
「你的意思我很明白。」
「我只是……咳、咳……」
「你怎麼了?感冒了嗎?」紀禮哲的語氣聽得出一絲焦急。
她拿起桌上的水杯,一口喝乾,努力清喉嚨。「沒什麼。」
「還說沒什麼?咳得那麼厲害!」他低聲責備,沉默兩秒。「我去看你吧。」
「什麼?」她愣住。「不用了,又不是什麼大病,只是感冒,休息一下就沒事了。」
他不說話,她只聽見他深沉的呼吸聲。
「禮哲?」她試探地喚。
「你很堅強,也很驕傲。」他慢條斯理地評論。「但一個女人太堅強、太驕傲,是很不討人喜歡的。」
這什麼意思?又想跟她抬槓嗎?葉亞菲凝眉,正欲發話,他卻不由分說地掛電話。
她愕然握著手機,聽斷線的嘟嘟聲——這可惡的紀禮哲!怎麼那麼沒禮貌?
葉亞菲很生氣,非常氣,她不記得誰敢這樣掛她電話,以她在業界的名氣,就連那些自以為是的大老闆見到她也要禮讓三分。
可這個紀禮哲,不但愛跟她鬥嘴,還嗆她不討人喜歡!
是,她是不討人喜歡,又怎樣了?她知道自己成就太高,工作能力太出色,以至於那些大男人都樂於跟她談生意,卻沒一個願意跟她談戀愛,畢竟誰想要身邊站著一個鋒頭隨時可能壓過自己的女人?
男人,是要面子的,而她這樣的女人,只會讓男人沒面子。
他以為,她不明白這一點嗎?
葉亞菲蜷坐在沙發上,臉蛋埋入膝間,她身子發熱,腦子發暈,而眸子,不爭氣地刺痛著。
門鈴響起,她駭一跳,茫然抬頭,許久,才拖著疲憊的步履前去應門。「哪一位?」
「你最討厭的人。」門外,傳來一道陰鬱的聲嗓。
她怔忡兩秒,驚覺自己正微笑著,連忙冷斂面容,打開門。「你來幹麼?」
紀禮哲沒答腔,拿起耳溫槍就往她耳內打上一記。「三十八度半!還說你沒事?」他強硬地指責,扶著她的臂膀將她帶回沙發上坐好。「吃過藥了嗎?肚子餓不餓?怎麼穿這麼少?有沒有毯子蓋?還是我扶你回床上?」
她驚愕地望他,半晌,忍不住彎唇。「紀禮哲,你好囉唆。」一個大男人,有沒有這麼會碎碎念的啊?
「誰叫你這女人就是欠人念?」他狠狠地瞪她。「我帶來了滑蛋粥,吃一點吧。」
「我不餓。」她搖頭。
「你吃過晚飯了嗎?」
「我?」她偏頭想想。「忘了。」只記得從下午到晚上,開會開不完。
「連自己有沒有吃飯都不記得?我真服了你了!」他無奈地搖頭。「你不想吃東西就算了,我打一杯蘋果泥給你吧。廚房借我用一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