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覺?
喬雙雙一臉懷疑的緊擰眉心。
雖然自己未曾經歷過男女情事,但也曉得新婚之夜要做什麼事,這些孫大娘都教過她了,所以她一直認為他會對自己做那些事。
她的腦袋瓜可以想到各種他如何侮辱自己的方法,卻沒有想到,他除了睡覺,什麼事也沒做。
他為什麼不做?而是摟著她睡覺?
對了,他一定在故弄玄虛,存心要她一顆心吊得老高!
既然知道她是刺客,怎麼可能放過她?他此刻不做,搞不好待會兒再做,一定是!
今晚的月亮很圓,她的眼睛也很圓,始終瞠得大大的,處在戒備狀態。
她耐心的等著,心兒怦怦的跳著,絲毫不敢稍有懈怠,可等啊等的,等到的,是他熟睡後沉穩的呼吸聲。
真的睡著了?
她無法置信的瞪著身旁的男人,足足觀察他一個時辰之久,最後才終於相信,自己沒看花眼。
他睡著了。
此時不逃,更待何時?
說不定他是打算天一亮再來處置她,不如趁現在逃走,還有活命的希望!
對!她要逃,不然就沒機會了。
下定了決心後,膽子也大了。
她很慢、很慢的將腰上的手臂移開,然後停住,沒有動靜,很好。
她很輕、很輕的坐起身,看看他,依然沉睡著,很好。
她很小心、很小心的要爬過他的身子下床,連呼吸都屏住了,幾乎是寸步寸步的緩慢移動,然後,她僵住了。
一雙眸子冷冷的盯住她,透著一抹寒光,彷彿能看透黑暗中的一切,直教她血液逆流,打從骨子裡透出森冷的寒意,全身動彈不得。
那雙眼,在黑暗中依然璀璨明亮,她發誓,就算遇到鬼,也沒有比跟他眼對眼可怕。
「我尿急。」
不知道這個理由,夠不夠正當?
他的回答也很乾淨俐落,直接扯下她身上僅存的最後兩件內衣。
在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深夜裡,被脫光光的新娘子,扯著驚嚇的尖叫聲,劃破了寧靜。
第五章
清晨一大早,便有兩名丫鬟進房來伺候她梳洗。
「夫人,請淨臉。」
桃兒端來一盆溫水,放在梳妝台上,將毛巾浸水擰乾後,遞給喬雙雙,冬梅則去整理床鋪。
喬雙雙心神不定的看著她們。
一早醒來,萬世太平的氛圍,讓她很意外,有點不太相信。照道理,此刻她應該已經被抓起來,不是關到地牢就是被處決才對呀!
她帶來的陪嫁丫鬟哪兒去了?難道被抓了?
這時候所有人應該已經知道她是假冒的才對,派這兩名丫鬟來,是要監視她嗎?
繃了一整夜的她幾乎徹夜未眠,只有在破曉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,當醒來時,斐冷羿已經不在。
「莊主人呢?」
「稟夫人,莊主一早就去練功房呢。」
奇怪?明知她是刺客,他卻沒派人來處置她?
「夫人,莊主晨起到練功房,是多年來的習慣,夫人別介意。」
桃兒也附和道:「是呀夫人,即使是逢年過節,莊主從來沒改變過,也從來沒有一天例外。」
兩名丫鬟口口聲聲尊稱她夫人,態度恭敬有禮,似乎完全將她當成新的女主人,令她更疑惑了。
難道斐冷羿沒有揭穿她的身份?
不可能!他才沒那麼好心呢!如果他還有點良心,昨晚就不會對她如此羞辱。
喬雙雙禁不住雙頰浮現羞赧的怒紅,想起昨夜,他是如何扯去她的繡花肚兜和底褲,讓她一絲不掛了一整夜,存心讓她哪兒都去不得。
當時她又羞又怕,就這麼光著身子被困在他懷裡,忐忑不安得幾乎一夜未眠,因為害怕他真的對她做出什麼……也幸好他沒對她做什麼,後來她實在太睏了,在清晨時稍微打了個盹,直到丫鬟們叫醒她。
「夫人,這樣滿意嗎?」
在她心思轉了不知幾圈時,不知不覺已梳妝打扮完畢,可她根本無心思去管丫鬟將她打扮得有多美,這衫裙將她的曲線襯托得有多迷人,滿腦子儘是逃之夭夭的計劃。
姓斐的去了練功房,此時不逃,難道等著被宰嗎?
「夫人?」她始終沒回答,丫鬟們正奇怪著。
「啊,那是什麼?」
她手指著後頭,裝出一臉詫異,桃兒和冬梅也好奇的轉過頭去看。
鏘鏘兩聲,她在兩人頭上各敲了一下,咚咚兩聲,桃兒和冬梅便一一倒地,昏了過去。
喬雙雙看看自己的拳頭,再看看地上,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解決她們,顯然這兩個丫鬟並不會武功,真是天助我也。
事不宜遲,她立即拎起裙擺,腳底抹油準備逃之夭夭!
可才打開門,連門檻都沒跨出去,她便僵在原地,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眼前的人——
斐冷羿一身銀白長袍,雙手負在身後,不動如山的立在門口,居高臨下的望著她。
那波瀾不興的冷眸,淡淡掃了昏倒在地上的丫鬟一眼,再緩緩移回這個保持落跑姿勢的小女人。
毋需言語,那不銳而殺的目光,直接把她企圖逃跑的膽子給殺得屍骨無存。
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,她則一步一步的後退,彷彿被獵豹逼到懸崖邊的小綿羊,心兒吊得萬丈高。
昨夜她企圖逃跑,這人就脫光她的衣服,那現在呢?
一思及此,她倒抽了口涼氣,在他有動作前,她已率先衝到梳妝檀,拿起髮簪,以尖銳的部位對準自己的喉嚨。
「別過來!你……你要是敢動我,我就死給你看!」
她的警告,只得到他淡漠的冷哼,隨手一揮,沒來由的一陣冷風掃過,當她正覺得奇怪時,一堆碎屑自手上簌簌落下,令她差點沒嚇破膽,瞠目結舌的定在原地。
銀製的髮簪,居然化成了碎片。
她呆呆瞪著雙手,被他可怕的武功嚇到都來不及了,哪裡還記得要去死?
當她抬起頭,赫然發現他的人離自己好近好近,不由得一驚,反射性的退後,但圈住腰間的手又將她摟回來,害她不得不撞在那堵結實的胸膛上,光潔的下巴被他另一隻大掌給制住,托高,逼她直視他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