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應該是掉在這附近沒錯啊……」喬雙雙十分懊惱,沒注意到頭上無聲無息的飄下一塊黑布,不偏不倚的就飄在她身後。
她一回頭,便驚喜的瞧見了。
「原來在這裡,太好了——耶?奇怪,我剛才怎沒看見?」她疑惑的抓抓頭,然後聳聳肩。「管他的,找到就好,嘻嘻。」
將蒙面布牢牢的綁在臉上後,她便賊頭賊腦的溜走,口中還唸唸有詞的慶幸自己運氣真好,一個敵人都沒有。
待她離開後,不一會兒,有人終於撐不住,咚地一聲掉下來。
第二章
「大∼∼爺∼∼」
一聲嗲到萬里長城去的嬌柔嗓音,讓甫進門的男人,聽得直酥進骨頭裡去了。
沒多久,各方鶯鶯燕燕全飛來,團團圍著一位打扮闊氣的大爺,訴說她們的相思之苦。
「大爺∼∼怎麼這幾日都沒見您來呀,可想死我們了∼∼」
「是呀大爺∼∼總算盼到您來,今日不醉不歸呀!」
「大爺∼∼今日您想要誰陪您呢?」
被喚大爺的大爺,笑容滿面地回答:「今日就小紅吧。」
「謝謝大爺∼∼」
才說著,眼角又瞥見有客上門,女子們彷彿長了第三隻眼,立刻轉向門口。
「大∼∼爺∼∼」
嬋娟樓,是杭州城數一數二的名妓院,這兒的姑娘姿色嬌艷、膚白唇紅,而她們伺候大爺的功夫更是技壓全城,讓各方有錢有勢的大爺們,甘願捧著白花花的銀子來這兒求歡享樂。
別說她們伺候的功夫如何了,光是叫一聲大爺的嗲勁,連同為女人的她,聽了也不禁雙腿發軟。
喬雙雙混在眾嬌客之中,一手拿著圓扇半遮面容,躲在扇子後的一對眼兒溜溜的轉著,那些尋芳客見到女人就流口水的嘴臉,她實在不敢領教。
幸好,她不是最美的,雖然姿色也不差,但跟其他扮相艷麗的師姐相較,她只能算百花中的一朵小花而已,尋芳客都被師姐們給迷住了,不太有人注意到她這朵小花。
好累啊,原來當一個青樓妓女也不簡單,要時時這般矯揉造作,要能歌善舞、拋媚送笑,還要穿這種暴露的絲質衣料,勾引男人的目光。
過低的衣領,讓她的胸部暗藏的春色幾乎露了一半,幸好有把扇子可供遮蔽。可她光是坐著不動還不行,動不動就得陪笑,笑到她的嘴巴都要僵掉,就連蹲馬步做操練都沒這般累過。
她坐在二樓的雅席上,這個位置可以很低調,不會讓人注意到她,卻很方便看戲,看看那些尋芳客的嘴臉。
當她忙著將自己的衣領拉高,避免胸部外露時,不經意在樓下眾多公子中,注意到一名男子似乎挺受青睞。
她好奇的盯著對方,發現那男子生得十分漂亮俊雅,一襲文士打扮,翩翩的風度有魅惑眾生的好本事,他拿著折扇輕輕晃動,一舉手、一投足都充滿風雅俊朗,討好他的女子當然也多了。
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少爺,含著金湯匙出生,好家世、好面孔、好女人緣,真是好命到令人又妒又羨。
那張俊美的面孔,忽然往她這兒瞧來,一雙俊眸如漆夜中最亮的兩顆星子,直直的鎖住她的人。
喬雙雙一怔,看看自己的左邊,再看看自己的右邊,然後目光再回到那人身上。
他……不會是在看她吧?
正當她疑惑時,對方突然逸出一抹淺笑,令她心跳沒來由的漏了半拍,忙將臉轉開,薄嫩的臉皮一下就紅了。
真是的,自己幹嘛要臉紅啊?只不過是一個微笑而已,她的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快,實在太沒用了!
鎮定鎮定!來這兒的男人,哪個不是對女人笑著的?
忍不住,她又偷偷瞄回去,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,八成是跟哪位姑娘進房去了。
她悄悄鬆了口氣,很想偷偷溜開,找個地方透透氣,反正師姐們都在忙,應該沒空管她吧?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,偷偷拎起裙擺,賊頭賊腦的溜走,沿著長廊,到處亂晃。
「啊,好可愛的姑娘。」
一隻大手拉住她,害她嚇了一跳,回頭望著對方,那是一個身上帶有酒氣的男子,一對色迷迷的眼睛對她上下打量。
她心中感到不妙,但臉上還是陪著笑。
「大爺∼∼有什麼需要吩咐的?」
「這麼可愛的姑娘怎麼受冷落了?來,讓我好好疼惜你。」
「等、等一下!」她忙用手擋住那靠近的豬嘴,不准他越雷池一步;要是被他親到,她一定會噁心致死。「大爺,您喝醉了。」
「你若把公子服侍得舒舒服服,本大爺一定重重有賞。」
開玩笑,她來這邊可是另有任務,而不是被這種男人糟蹋的,但又不能洩漏自己的身份,說不定附近會有翡翠山莊的人,在斐冷羿出現前絕不能打草驚蛇。
「大爺,奴家賣藝不賣身的。」
男子哈哈大笑。「如果你只賣藝,怎會跑到這銷魂院來?」
經他一提,喬雙雙心下叫糟,一個不留意,竟然跑到銷魂院來了。
嬋娟樓的姑娘分成賣藝和賣身兩種,怡情院是姑娘和客人彈琴唱詩的地方,至於銷魂院,則是客人和姑娘度春宵之所,她居然走錯地方,跑到銷魂院來了?
「來吧∼∼小心肝∼∼」
「啊——大爺,您別急呀——」她努力躲著對方的嘴巴,心下不知罵了多少回,逼不得已,只好先假意招呼他,打算跟對方進房後,再將他打昏。
才這麼想著,她的人卻毫無預警的突然被另一股力量給拉走,改而落入另一具寬闊的胸膛裡,尚未瞧清楚對方是誰,就見一把扇子擋住那不死心追來的急色臉。
「失禮,她被我包了。」不高不亢的嗓音,儒雅斯文地說道。
喬雙雙驚訝的瞪著摟住她的男人,而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也低下頭對她揚起迷人的微笑。「我找你好久了,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。」
她呆呆的瞪著對方,一臉驚訝,因為此人正是適才在前廳對她微笑的那位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