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天,怎麼會那麼好笑?!你家學姐好可憐,真同情她。」
算了,要笑就讓他們笑,最起碼學姐不氣他了——雖然他不認為那是夜景的功勞。
剛開始,他追得好辛苦,學姐理都不理他,後來他也沒搞清楚怎麼一回事,她突然會對他笑了,讓他牽她的手,約她去哪裡都說好,他不用很辛苦地追在她後頭跑了,因為她去哪裡都會告訴他,不會讓他找不到。
感覺上,好像又回到以前一樣——不對,是比以前更好了!
雖然他好像做了不少蠢事,但是她從來不會計較,只是笑笑地、很溫柔地包容他,所以他覺得,他一定要很認真、很慎重地做一點追求該做的事情,不然總覺得她好慘、好委屈……
他跑去問每一個人,要怎麼樣,才會讓女生有被追求的幸福感覺,而且慎重其事地做筆記……
*** *** ***
「你家那口子最近吃錯藥了?」下了課,同學一邊收拾課本、筆記,丟來這一句。
童書雅聳聳肩。「你看他哪時正常過?」
說的也是。
明明IQ正常,獎學金名單上還常出現他的大名,偏偏思考模式異於常人,常常在不經意的時候,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,這兩年看這對小情侶領銜主演的另類戀歌,讓旁邊的人笑得很飽。
「那現在是演到哪一段了?」某同學非常介意沒跟上劇情。
「我想,大概是演到男主角的追求進行曲吧。」女主角好心提供進度。
「早就快要整個人都可以給他了,還追求?」歹戲拖棚了啦!劇本誰寫的?觀眾抗議。
童書雅只是笑,不答。
不說破,只是想看看,他會做些什麼事。
雖然很笨拙,但感覺得出他相當用心在追求她,她在這些追求的過程中,感受他獨一無二的真心真意。
這種感覺,很好。
有時候,戀人最回味的,不是一句「我愛你」的剖白,而是在我愛你之前,隱晦朦朧的美感,那種似遠似近、酸酸甜甜的感覺。
下了課,她依約到學生車棚等他,他們約好去逛淡水老街,走走情人橋——當然,還是那個呆子提議的。
走情人橋啊……呵,聽起來還不錯,漁人碼頭的夜晚很適合情人,牽手沿著海岸漫步,也許可以帶他去喝上次沒喝成的薰衣草奶茶。
重要的是,天氣回暖了些,應該不會再重感冒。
他總算做對一件事了,這不曉得是他背後哪一個軍師教的?
離他下課還有半個小時,她半靠坐在他的機車上——當然,她不會像某一枚天兵,靠到機車呈骨牌效應倒一排——拿了本圖書館借來的書打發時間。
身後有條鬼鬼祟祟的影子朝她靠近,她早早就看見地上的影子了,以她自小養成的高警覺性,那麼蹩腳的身手哪是她的對手?她不戳破,不做任何動作,任他張手由後頭輕輕摟住她的腰,假裝他偷襲成功。
「有沒有等很久?」
她回眸,給他一記溫淺笑意。「沒,剛來而已。」很順手替他拉拉外套,調整圍巾。
「偶爾做些親密的小舉動,像是牽牽她的手、出其不意摟摟她的腰,如果她對你笑,那就是心裡覺得很甜蜜,不然,你就要有心理準備,只能得到一記巴掌或過肩摔。」
這是大姐教他的,女孩子還是比較懂女孩子的心思。
她給他的,是甜甜的笑,不是過肩摔!
他心房一熱,感動地更加摟緊她的腰。
「怎麼了?」她不解地問,卻沒掙脫。
大姐這一說,他再去回想,其實她以前對他也不乏這類親密小舉動耶,像是撥撥頭髮和剛剛的弄圍巾,還會把他喜歡的菜挾到他碗裡,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拒絕,所以他其實是從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嗎?才會那麼自然地接受她貼心的動作。
「沒事!」他開心地咧嘴笑,拿出車鑰匙發動機車。「走吧,去淡水!」
童書雅斜瞥他。「你好像心情很好?」
「對呀。」發動機車,上路嘍!
噗——油門一催,機車往前衝,而她一腳才剛抬高,用很尷尬的姿勢站著。
「關梓勤!」她哭笑不得地叫回逕自奔馳而去的某人。就知道要他一天不耍笨是不可能的。
咦?她還沒上來喔?
乾笑兩聲,很糗地再把車騎回去。
「你在興奮什麼?中樂透了?」總算坐好上路後,她沒好氣地問。
「學姐,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。」明知道他運氣一向衰到爆,沒中過也就算了,選六個數字連一個都沒出現那才叫悲哀。
反正他天生就是沒偏財運,連算命師都說他這輩子不會大富大貴了,早就不期待了啦!
不過……好像自從認識學姐之後,那些莫名其妙的衰事,發生機率愈來愈少了,尤其這陣子更是順心如意到一個不行。
「梓勤,我有沒有跟你說過,其實我出生時,我爸也有幫我算過命。」
「咦?真的嗎?」那她會不會大富大貴?有沒有偏財運?還是跟他一樣衰?
「他說,我有幫夫運。」被她嫁到的男人,人生會平安順遂。
「嗯。」極度認同。難怪最近一堆衰事都不來找他了。
她失笑,輕敲他戴著安全帽的頭。「你點什麼頭啊你?」
「我覺得很有道理呀,學姐是很好的人,將來娶到你的男人很有福氣。」不曉得——他有沒有那個福氣娶到她?
這二楞子,也會說甜言蜜語了呢!果然有一群狗頭軍師調教就是不一樣。
一顆心被浸在糖罐子裡,比蜜還甜,她悄悄收緊雙臂,牢牢摟住他的腰際,整個人貼靠在他背上,彷彿天涯海角,她都跟他去了。
關梓勤既不是死人,也不是木頭人,當然有感覺。她、她整個人這樣靠上來,他甚至感覺得到,貼靠在他背上那兩團令人遐想無限的軟肉。
要命,這、這太刺激了啦!
「梓勤,你怎麼不說話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