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來的路上,他已經透過小道消息,把一切的來龍去脈全弄清楚,只要想到水峰想把水淨嫁給赫辛,他就氣得無法思考。
「你在說什麼?」水淨愣住了,無法置信地看著他,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直襲她的胸,碎心裂肺。
「你難道想否認?水峰沒有把你嫁給赫辛的打算?!」言炎大吼。
「我……」水淨氣一窒,臉色更加刷白,不自覺地調開視線。
她的反應證實他心中不安的猜測,狂猛的妒火夾雜著怒意席捲而來,燒燬其餘纖細的情感,他在絕望與憤怒中無法思考。
「那你跟個傀儡、跟個妓女有什麼兩樣!」沖天的憤怒教他失去理智,不禁口出惡言。
水淨怔了、傻了!
她戰慄地側著頭,小手捂著唇,不敢相信的看著他,像是終於看清了他。
水淨緩緩地搖著頭,無法相信自己愚蠢至此,想起剛才在屋內,看著他伸出手時,她還以為他終究是要她的,終究是在乎她的。
原來不是,從來就不是,在他的心裡,她是個妓女……
心,好痛好痛,椎心刺骨的痛。
水淨不停的搖著頭、再搖著頭,卻怎麼樣也無法把他的影子搖出腦海中,更別說要把傷害從心口剝除。
言炎看著她的反應,心口泛出一陣說不出的慌、說不出的痛。
她為什麼出現這樣的表情?為什麼像是承受不住某種打擊?為什麼像是……很後悔認識他一樣?!
「該死!你那是什麼表情?!我說錯了什麼嗎?我誤會你了嗎?」言炎低咆著,捧著她的臉,不讓她搖頭,不愛見她掉淚。
一股沒來由的恐慌充塞心胸,他既憤怒又驚恐,他直覺自己就要失去什麼,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。
「不要碰我、不要碰我……」水淨虛弱的搖頭,小手握住他的手背,想將他的手推開,卻掙扎不出他的掌握。
她的心好痛,她沒有辦法呼吸,她覺得她就要死掉了……
「不准拒絕我,我不准你拒絕我!」言炎更火,臉色黑沉而難看,反鉗住她的手,俊臉貼得很近很近。「你是我的,是我的。」
他霸道的擁她入懷,感覺到她胸腔因啜泣而傳出的震動,他驚慌的吻住她,卻嘗到她的淚,他好慌、好慌……
「該死的,你別哭!」言炎捧住她的臉,無法抑止的愛憐情緒蔓延。
「我停不了……」水淨輕咬著下唇啜泣。
他劃下的傷,好深,深到她無法控制的地步,淚,自己流下,她無力制止。
言炎輕歎了口氣,輕吻細細落下,吻上她頰邊的淚,有著濃濃的心疼。
「炎……」她不由自主的輕喊著他的名字。
不同於以往的狂野霸道,這個吻,溫柔得讓她無法反抗,他不停地吻著她柔嫩的紅唇,細細地親咬她的嘴角,逐漸加深,吻得更溫柔、更霸道,也更激烈。
「水淨、水淨……」他不停低喚著她的名字,像是對她撒下一道無邊的網,她無法掙脫,也不想掙脫。
她的順從,像是給了他鼓勵,他逐漸吻得激烈而徹底,霸道地需索,在她最沒有防備的一瞬間,輕易闖入禁地,也侵入她的心。
水淨眼眶蓄積的淚,再度從眼角滑下,她再度察覺到一件事,五臟六腑全絞在一起,陣陣抽痛著。
他恨她,他要她,卻……不愛她。
她愛他,她也恨他,卻……離不開他。
她懷疑,自己這一生都會是他的禁臠,這或許是她擺脫不了的宿命。
第八章
水淨跟著言炎,住進了他獨居的家裡,真正的成為他的禁臠,一如她所預想的一樣。
她認命的接受這一切,等待著加諸而來的懲罰。
水淨猜想著,他會用盡所有的方法折磨她,報復她之前的不告而別,報復他所認為的欺騙,報復任何他能想到的所有借口與理由。
只是,言炎並沒有這麼做。
他沒再開口指責她,沒有再指控曾經的那些過往,他用另一種更難堪的態度對待她……在白天時,對她完全的忽視。
或許是他對她太有自信,知道她不會離開,眼下卻又還厘不清該怎麼對她,所以乾脆對她置之不理。
這又是另一種折磨,因為在夜深後,他吻她、抱她,但是卻也殘忍的告訴她,他恨她。
她不知道要如何打破僵局,只因他將心防築得好高,她攀得好累、好累。
她覺得自己就要精神分裂了……
他溫柔的時候好溫柔,但纏綿過後卻又變了一個樣,她一下子在天堂,一下子又落入地獄裡。
水淨以為,她的日子會一直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,直到那天,在接近晚餐的時刻,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了。
「你好,請問……」水淨打開門,看著門外的一男一女,臉上有著疑惑。
看著眼前身高頎長的男人,一頭微長的發,看來十分流行,卻又不顯邋還,一雙很有神的雙眼,一張始終保持微笑的薄唇,還有……
水淨微微往男人身後一看,看到一個五官極為立體,有著深邃黑眸,卻帶著一身冷意的美女……
「你一定是水淨,你好,我是赫辛。」來人做了自我介紹,並指著身後將長髮綁成髻的女人。「這是我的秘書,你叫她艾薇就可以。」
水淨的眸瞠到最大,因為入耳的名字而感到訝異。
「你就是赫先生,救了我父親公司……」水淨疑惑的小臉上隨即綻放笑意。
「不用這麼客氣,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。」赫辛半點不居功,仍是濃濃的笑意漾在眼底。
水淨愉快的直笑,幾秒鐘後才突地回過神。
「對不起,都忘了請兩位裡面坐。」水淨趕忙讓路,招呼著他們往客廳走去。
三人在客廳坐定,赫辛直接導入正題。
「你父親希望我們來接你回去。」
水淨面有難色,繼而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「我不能……」她還不能走,她還沒得到言炎的原諒。
「他限制你的出入自由?」赫辛的眉挑高了些,並不覺得她失去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