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裡,過去對他的千仇萬恨好像減輕許多。他不是個無心無肝的壞男人,只是為所愛的女人設想太多,為了讓她幸福,他寧可讓自己變成壞人也在所不惜。
「別哭,一切都是我不好,是我豬頭。」時祈峻心疼地擁抱她,將曾經錯過的愛人再次緊緊地收攏在懷中,他親吻她的耳垂,再吻上她柔白的脖頸,不住喃喃低語。「寶貝,別哭!以後,我不會再讓你多掉一滴眼淚,絕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。」
「嗚……」終於,她徹底瓦解崩潰,激動顫抖的身體癱在他堅實的胸懷中痛哭失聲。
沒想過當初他的絕情離去是基於這麼深刻的愛意,安緹穎很痛心,痛心自己沒能理解他當初的用心良苦,也恨他為什麼要用這麼笨的方法表現對她的愛……
「對不起,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別哭了,好嗎?」她的哭泣敦他慌亂心疼、不知所措。
時祈峻抱緊她,心疼地吻去她臉上蔓延的淚水,這是他眼前唯一能做的——讓她再次真實感受他對她的愛,比起五年前不但沒有絲毫減退,反而在歲月淬鏈之下更加醇厚濃烈。
一千多個日子裡,時祈峻沒有一天不想念她,就算當成熟男子正常的慾念升起時,也唯有她的美好倩影能抒解那份壓力。
如同現在擁她在懷中,時祈峻清楚感受自己身體對她的渴望是多麼強烈,他想念她柔軟溫潤的唇辦,想念了很久很久,想到來不及進一步試探她願不願意,火熱的吻便迅速封住她的嫣紅。
他的吻來得又快又急,出乎她的意料之外,在她來不及意識前便已陷落在充滿思念、狂愛、激情與佔有的熱吻中。
緩緩地,她的身子熱了起來,彷彿被點了火,由指梢慢慢燒起,一寸寸燃起火焰。愛火融去理性,與他纏綿緊扣的身軀已無法控制,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緊、再靠緊,除了熊熊火焰,她還想要更多、更多……
「我想你,很想你。」他低低輕喃,伴隨著熾烈的吻迅速蔓延,從柔軟的唇、潔白的頸、一路滑下溫潤飽滿的胸間,彷彿永遠吻不夠似地,時祈峻的雙唇忘我地在她美好的曲線上來回梭巡,任無法控制的慾念在彼此的身體肌膚上,恣意流溢渲染。他要她快樂起來,要她享受歡愉,無論用哪種方法,只要是他做得到的,他都願意!
「噢!峻……」
忍不住驚呼出聲,安緹穎被他的熱吻挑逗得暈然,半張的眼眸裡儘是撩人的水媚,激勵他燃燒的情火不斷奔放,近乎霸氣地與她糾纏深擁。
終於,兩人擁抱著滾落沙發,片刻不捨分離的他們,恰好跌進了睽違多年的愛情海,現在沒有任何人、任何事可以阻撓他們相愛,拋開凡俗一切、旁若無人地盡情泅泳著,在激情狂野的浪潮中堆積歡愉,然後,在飄然忘我的那一刻同時縱身下墜——
這晚,偌大的宅第裡蔓延著彼此一陣又一陣的喘息,高漲滿溢的情慾已將他們淹沒,不再需要任何言語。
*** *** ***
隔天大清早,時祈峻住在南部的母親聽聞心愛的孫子得了腸胃炎,哪裡還睡得著覺,天沒亮就抓著大媳婦出公差,非要時家大嫂開車載她老人家北上探望孫子。
睡眠不足的兩位女人家,簡直是冒著生命危險飛車趕到台北,睡眼惺忪的時家老母親理所當然地掏了鑰匙打開大門,沒搞清楚兒子家中還存在著其他貴客,她想也沒想便直往兒子的臥房衝去。
「言言哪!奶奶的心肝寶貝,你怎麼生病了呢?啊——」
老奶奶嘴裡著急地唸唸有詞,怎料一衝進兒子臥房,首先看到的不是思念的孫子,而是一對繾綣相擁、正睡得香甜無比的熱戀男女。
「媽?你怎麼會跑來?不是跟你說不要隨便用我家鑰匙開門?唉,你怎麼都不懂得尊重人家的隱私!」
時祈峻被老母親的驚叫聲嚇醒,快速將懷裡的安緹穎以棉被遮掩,但顯然是來不及了,老母親已經全看見了。
「我來看孫子。」時母心疼孫子生病,看到兒子還有心情跟女人同睡一床,馬上氣得跺腳道:「你現在是怎麼樣?都不管言言的死活嗎?」
「媽,言言很好。看過醫生也吃過藥了,你不要窮緊張好不好?」時祈峻實在不知道該拿母親怎麼辦才好。
「哼!我會被你氣死!」時母又揮拳又跺腳,轉身走到客廳,對著大媳婦大吼道:「氣死我!真是想氣死我!你看看,這樣像話嗎?」
「媽?什麼事情那麼生氣啦?」時家大嫂沒見到房裡的情況,不解地問道。
「叫他好好跟吳小姐交往結婚,他偏不要!哼,好好大家閨秀不要,也不知道去哪裡交了個野女人?真是氣死我了,連兒子生病了也不顧,他還有心情跟女人睡覺,真的是要氣死我比較快!」
「啊?房間裡面有別人?是誰?」時家大嫂驚訝地問道。
「我哪知道是誰?以我看,不是什麼好東西!」時家老母親仍氣憤難平。
「哎呀,我就知道小叔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了,才會不肯接受韻笛的嘛,您還說不可能……」
婆媳倆在客廳裡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個沒完,留在房間床被裡的兩個人可糗了。
「怎麼辦?怎麼辦呀?你媽媽跟大嫂怎麼會突然跑來?哎,我——丟臉丟死了啦!」安緹穎又羞又窘,恨不得找面牆一頭撞死算了。
「她們急著來看言言的病。」比起她的慌亂緊張,時祈峻顯得鎮定冷靜。「你別那麼緊張,沒什麼好丟臉的,你是我女朋友,睡在一起很自然。」
「女朋友?」安緹穎張大眼睛看他。「我——我早就不是了。」
「唉,你怎麼這麼計較?」時祈峻搖了搖頭。「之前我們分手了,但現在總可以復合吧?再不然,你不想當我女朋友?直接當老婆可以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