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好命禍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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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頁

 

  「其實我也是嘔氣,想逼他讓步,看他會不會為了你而承認錯誤,認真地追查誰對你下毒。」若不揪出躲在暗處的陰謀者,她救也是白救,青衣還是會一再中毒。

  「什麼,對我下毒?」她被下毒了?

  司徒青衣的表情不是驚慌,而是納悶,平時鮮少出莊的她怎會有人想加害於她?她自問沒做過什麼害人的事。

  「咦,你不知道?」難道沒人告訴她?

  才這麼想,她決定老死不相往來的傢伙臉色難看的走來,腳步刻意放重讓人知曉他來了,而且也告知他人他正處於不豫中。

  司徒太極的性情是豪邁的,但也有些睥睨他人的霸氣,根深蒂固的觀念一旦融入骨子裡,任誰也不易拔除,他從不認為信任自己人是錯的,你不相信他們,人家怎麼可能用心幫你做事?

  至於老大夫說的中毒一事,他還是有些半信半疑,而因為老大夫要去採藥,所以留下藥方後便走了,他不得不仰賴這小子。

  「你又在青衣耳邊碎嘴什麼?她好不容易氣色好一點,你最好不要再煩她。」

  這小子,見了心煩,不見煩心,簡直搞得他一天比一暴躁,寢食難安。

  「咦?小姐,你這屋子鬧鬼嗎?怎麼聽見嗡嗡嗡的怪聲。」歐陽春色挖挖耳,視若無睹的蹺腳啃瓜子。

  當男人的好處是可以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,摳鼻子、齜牙,全身癱軟像顆軟柿子地斜倚軟榻,也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不雅,以她貪懶的個性來說,莫怪不肯變回女孩家,易裝裙釵。

  不管在哪個朝代,當男子確實都比女子便利,一言一行不必受太多規範,想去哪就去哪,世人還十分偏心地說了一句──男兒志在四方,而給女人的是──女子無才便是德。

  在開放、自由世界長大的她怎麼可能矮化自己,她要自在,她要來去自如,不受拘束,所以除非必要,否則她絕不會換上女裝折騰自己。

  「你敢說我是鬼,諒我不敢對你下重手是不是」真把他惹毛了,他照樣斷她一手一足。

  「哎呀!不得了,又來了,要不要找個道士來驅驅邪,難怪你身子骨一直好不了,原來是屋子不乾淨呀!」歐陽春色故做驚慌的大叫,將瓜子殼吐向一雙大黑鞋。

  「你……你太目中無人了,太放肆!」竟敢無視他的存在。

  她不驚不懼的將杵在面前的大塊頭當木頭漠視。「青衣小姐,你這屋子風水不好,可能衝到地煞了,趕緊去廟裡求道符來掛著,保平安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司徒太極的臉黑了一半,惱視在他眼前大搖大擺走動的人兒。

  「小春,你別為難我大哥了,他的萬般不是皆是出自對我的關心,絕無惡意。」唉!他們的意氣之爭要到何時能了?

  見兄長氣得臉紅脖子粗,殺氣騰騰地對著姐妹淘咬牙切齒,柔順的司徒青衣不得不開口緩頰,避免他們真的大打出手。

  誰理他,莽夫一名。「小姐的身子要顧好,別再亂吃有毒的東西,我能救得了你一時,可救不了你一輩子。」

  「什麼東西有毒……」話題兜回這件事,她還是一頭霧水。

  她太單純了,生性善良,完全想像不到有人要害她,而且從她幼年開始。

  「都說了別提這件事,莫須有的事一提再提,你是何居心?」大聲吼叫的司徒太極不想此事影響妹妹的病情,生怕她會難過。

  莫須有?歐陽春色挑起眉,笑捻一顆醃梅子往嘴裡放。「你有個迂腐、頑固、鄉願、不通情理的大哥,他居然以為自己是神,能保你一生安康。」

  呿!什麼都不說就叫保護嗎?無知不一定是福氣,當初師兄要是肯明白告知她陰陽鏡的用處,她在把玩它時自會小心謹慎,如今不致落得如此地步。

  有家歸不得,欲歸無處去,縹縹緲緲地遊蕩,她都不曉得幾時才能回家。

  她想家,想念師兄,想念竹籚前的小魚池,她放養的小蝌蚪應該長成綠脊的青蛙了吧?蛙鳴聲該會吵得人不得安寧。

  哼!吵死師兄好了,誰叫他還不來救她,活該夜夜失眠。

  「歐陽春,你太膽大妄為了,你馬上跟我出來,我非痛毆你一頓不可。」不會打死,打個半殘就好。

  「大哥,你別惱火,小春也是為了我好才冒犯你,你就看在她細心醫治我的份上,別對她太嚴厲。」唉!她這沒用的身體,緊要關頭總幫不上忙。

  司徒太極輕輕推開妹妹,讓她跌坐床沿。「這事你別管,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讓我們自己解決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事情有那麼嚴重嗎?

  「青衣小姐,初一、十五記得幫我上炷香,如果那時候我們還沒在地下見。」人生百年,轉眼即過。

  「小春……」她為何要火上澆油,把大哥的火氣全引出來?

  司徒青衣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瞭解這兩人,明明可以相處和睦卻刻意挑釁,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氣氛搞僵,互有往來不願退讓。

  若是各退一步,火爆場面自是不會一再發生,她也用不著時時擔心,唯恐他們捉對廝殺。

  「青衣,你離遠點,不要靠近,小心傷了你。」他的目標是歐陽春。

  「青衣小姐,有瘋狗,你玉足記得抬高點,避免被咬。」這年代可沒狂犬疫苗,被狗咬只能碰運氣,倒楣的就一命嗚呼。

  「你……」一下子說他是鬼,一下子又暗嘲是狗,他若不發威怎麼帶人?

  「你們不要再吵了,稍微靜一靜成不成,我……我胸口好悶。」聲一揚的司徒青衣忽地胸悶,緊捉著胸前衣裳微露不適。

  「青衣,怎麼了,服藥沒?」司徒太極狠狠一瞪歐陽春色,認為她未善盡大夫之職。

  「我手麻,好……好難過……」細微的汗珠由額側冒出,她臉色變得很差。

  「好,你忍著點,我幫你拿藥……」

  一回頭,他看到令人心煩意亂的臭小子托著腮,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桌上膳食,不免有氣的一吼,「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!快點過來幫忙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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