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驚虹張狂地笑著,得意非凡,到最後她還是唯一的贏家,負過她的人全死了,沒一個能活著,誰敢說她錯了。
眾人面一凜,立即有不好的預感,武功高強的司徒太極和輕功絕頂的齊丹飛一前一後飛出廳堂,馬不停蹄地衝向後山的茅草屋。
那裡平時鮮有人至,真要發生了什麼事,也難在第一時間發現。
一群下人也全跟了過來,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,一定要把司徒夫人救出生天。
可是茅草屋本就易燃,遠遠就見烈焰沖天,什麼都燒著了,一團火球連原本的門戶都看不見。
「啊!完了。」
真的完了,茅屋整個燒燬,待在裡頭的人還能活嗎?
「娘……娘——孩兒不孝,孩兒來遲了……娘,我來遲了……」為什麼他總是來遲一步?
司徒太極懊悔地雙膝跪地,雙手握拳捶地悲泣不已,他恨自己又再一次錯過能對娘親盡孝的機會,如果他不那麼固執,她就不會死了。
都是他的錯,都是他的錯,都是他……
「娘的好兒子,你沒有來遲,我在這裡。」唉!十七年,她終於能親手摸摸兒子的臉。
「娘?」她沒死?!
雖然走得很慢,還有鐵煉拖曳的匡啷聲,但眼前確實是娘親,她在義女柳繡娘的攙扶下慢慢走過來。
既然當不了媳婦就收為女兒,免得日後相見都為難。
「我沒事,不驚、不驚,屋子燒了也好,省得看了傷心。」那些悲慘的日子已經過去了,她的人生要重新開始了。
司徒太極激動地衝過去,握住娘親枯瘦的雙手,「你怎麼可能逃出生天?火那麼大……」
「呵……還不是你那個賊丫頭,她說你是石頭腦袋,要等你開竅可能要等到地老天荒,所以她每天拿尖錘子來敲呀敲、鑿呀鑿,把石頭給鑿開了,鐵煉也就鬆了。」也真難為她了,鑿得手都破皮了。
「喔!原來如此。」果然很符合她的風格,盡做些別人想不到的事。
「咦!那丫頭呢?不會你太凶了,把人嚇跑了吧?」最愛湊熱鬧的人怎會沒來,那一句婆婆甜到她心坎裡。
經魏知秋一提醒,眾人才驚覺少了一人。
「呃,她不會還留在大廳吧?」齊丹飛乾笑地說道。
「可是二夫人不是也在那裡……」
不知誰冒出這一句,所有人臉色大變,又如野火燎原般沖了回去,留下魏知秋和柳繡娘面面相覷,不知發生何事。
眾人一入大廳,歐陽春色不見了,地上流著一攤鮮紅的血,左驚虹目光呆滯地握緊沾血的刀子,跌坐在血泊中。
「春色呢?你把她怎麼了?她在哪裡?在哪裡?快把她交出來……」司徒太極瘋了似地捉住她雙肩,使勁搖晃。
「鏡子……鏡子……」左驚虹十分驚恐地跳起來,指著掉在地上的銅鏡。「鏡於裡伸出一雙手,把她捉進鏡子裡,不是我、不是我……」
司徒太極一看他藏在屋樑的銅鏡竟掉落於地,心都涼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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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父,你會不會覺得你太過分了?」世態炎涼吶!這麼殘忍的事他也做得出來。
「過糞?沒有呀!咱們家的糞坑老滾不都清得很乾淨,還是他留了一坨屎沒有清……哈哈……」自以為幽默的歐陽不鬼笑得樂不可支。
很忍耐的聲音微微一沉。「師父,你能不能認真一點,你知道我在說什麼。」
「什麼什麼呀!聽不懂,暫時失聰。」他笑呵呵地挖了一團鼻屎,往正在除草的老滾背後一彈。
「我好不容易把師妹拉回來,你為什麼又一腳把她踢回去?」他實在想不通他是愛女兒還是恨女兒,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居多。
在相隔一周後。
「唉!你這孩子就是死腦筋,我不是說過她的姻緣落在那個朝代,她不回去,你要她當一輩子老姑婆,然後做牛做馬養她呀!」真是不懂事,壞人姻緣。
「可是她受傷了。」而且傷得不輕。
他馬上哇哇大叫。「所以我叫你把她拉回來嘛!你看看我都代她受過了,不然她會傷得更重。」
斷了腿的歐陽不鬼高舉他上了石膏的右腿,喳喳呼呼地表示他更可憐,為了幫女兒避過致命的血光之災,他犧牲了一條腿。
七天前歐陽春色回來時,她手臂上割了一大口子,血流不止,緊急送醫縫了二十三針才止住血,要是她師兄沒拉她一把,刀子會刺進心窩,想救都不一定救得活。
拜現代醫學所賜,古人要花上個把月療養,她五天就拆線了,流了一缸血的傷口早就結成疤了,淡淡的粉紅色,不細看還真不曉得她受過傷呢!
「但是你也用不著騙她地上有一隻血蟾蜍,再用你沒斷的腳將她踢回鏡中。」光聽那一聲淒厲的慘叫聲,就知道有多疼了。
「傻小子,師父是為你著想,你想想她有多會吃呀!萬一她把你吃垮了,你以後拿什麼養我?」人要先為自己設想,女兒嘛!她是福星,自有貴人養。
「……」無言。
看他一臉心寒,歐陽不鬼小小地心虛了一下。「好啦!好啦!你要是不放心就拿出古鏡,咱們看她過得好不好。」
真麻煩吶!嫁個女兒還得擔心她一輩子幸不幸福,真是老年苦命呀!不過幸好他只有一個女兒,要不恐怕要煩白了發。
「嗯。」
司徒離人取出布帛包住的銅鏡,將它置於桌上,兩手覆於鏡面上,輕輕撫摸,口念古老的語言,心隨意走,飄向遠古的年代。
突地,鏡子裡出現一對大紅燭,頭上戴著大紅花的婦人走來走去,有一雙會動的鞋……不,是一雙繡花鞋在喜服下動來動去,接著將鞋往婦人背上一踢,著襪的玉足互相摩擦,看樣子是在……抓癢。
這……有點不像話吧!
一個很壯的熊……不,是一個喝得很醉的男人走進來,一身的大紅蟒服,他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,壓上小腳的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