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不醒桃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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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頁

 

  「對了,我明天要下山一趟,你待在屋裡別亂跑。」紛擾的人群呵!混濁的城市。

  「什麼,你要下山?」於神恩突然露出驚慌神色,緊緊捉住他不算強壯的手臂。

  他笑著拍拍她的手。「我總是得去查查你發生了什麼事,才能找回原來的你。」

  「我要跟你去。」她很怕,怕再也看不到他。

  「不。」他堅定而溫和的拒絕。「我沒有把握能否保護你。」

  「我不怕。」只要跟著他,她什麼都不怕。

  「我怕。」司徒離人表情萬千的撫著柔細小手。「我眼睛看不見,沒辦法即時為你擋下危險,我不曉得會不會有另一個你出現,到時我要怎麼保全兩個你呢?」

  她不語,低垂著頭。

  「我承認我也有不足之處,不管我如何排盤卜卦,始終算不出你十七歲以後的命盤,但我看不到你,表示你還活著,溫熱的身體確實存在著。」她還沒死是唯一的線索。

  「我……我不要一個人被留下,孤孤單單的感覺很可怕。」她怕那個聲音又來拉走她。

  時候到了,於神恩,卒於十七……時候到了,於神恩,還不快走……時候到了,於神恩,該去報到了……時候到了,於神恩……時候到了……時候到了……

  「不要害怕,神恩,為了我勇敢,我不會丟下你一人。」她現在的狀態太脆弱了,容易遭邪物佔據。

  「我……我會勇敢,我等你。」她明明怕得雙手直抖,卻強裝堅強。

  「你喲!真讓我放不下心。」司徒離人幽幽地歎息,大掌摸索著她秀致五官,輕輕在眉心落下一吻。

  「如果你能吻在唇上,我會讓你更放心。」她一臉期盼。

  聞言,他輕笑出聲,「等我回來再提醒我。」

  「如我所願?」她下意識地舔舔唇,直盯著他近在眼前的嘴。

  「看你表現如何。」他不給承諾。

  「厚——」她不服氣的發出抗議聲。「你有誘騙小女孩的嫌疑。」

  他又笑,撫過她的發,發現又長了三吋。「你可以走到屋外,但不能走得太遠,竹蘆四週一百公尺內我有布下結界,你不用擔心會有邪物侵擾你。」

  「那人呢?」她一臉哀怨的說道,不希望他離開她。

  「人?」司徒離人想了一下。「在我房裡左邊的櫃子有春色留下來的電擊棒和防狼噴霧劑,下山前我會教你怎麼使用。」

  「春色?」聽起來好像女孩子的名字。

  「我師妹,我一向當她是親妹妹看待,不過你不會有機會見到她,她嫁人了。」她們錯過了有點可惜。

  「咦?」他的話真奇怪,嫁了人就不回娘家嗎?

  「不要胡思亂想了,她的故事很離奇,有空我再說給你聽,現在陪我去散散步好嗎?」他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。

  「嗯。」她喜歡散步。

 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的身上,歸巢的倦鳥飛過頭頂,染紅的晚霞伴隨著一顆大火球往西墜落,一閃一閃的星子在天未暗時跳了出來。

  迎著微涼的晚風,不覺冷的於神恩專注地看著她心裡最耀目的太陽,一下子漲滿的幸福感充斥全身,多到無法承載。

  驀地,她像發現什麼地大叫——

  「你有白頭髮——」不只一根,而是很多根。

  第四章

  「於神恩?」

  乍聽這個名字時,陪同下山的老滾忽然怔了一下,臉色怪異地想著在哪裡聽過,十分熟悉,讓他直覺得應該認識名字的主人,而且和她關係密切。

  「她」,不做「他」想,認定這個名字是個女孩。

  為什麼呢?

  他說不上來,感覺曾有那麼個小女生,臉蛋小小,手小小,走起路來也很小步,使勁地捉住他的手撒嬌,喊他……喊他……呃,喊他什麼……

  不,不對,他不可以忘記她,他要盡快想起她,因為她是……她是……她是他唯一的親人。

  「對不起,沒有這個人,我們這附近的透天厝被大財團收購,改建成辦公大樓,沒你要找的閣樓。」鴿子籠倒有幾個。

  「喔!打擾你了,那請問秋冬便當店往哪走?」都十年了,人事已非。

  「秋冬便當店?沒聽過耶!」真俗的店名,叫佳冬不是更好聽。

  銀白色的髮絲飛揚在陽光下,特別引人注目,髮長及腰的司徒離人不辭辛勞在大街小巷中穿梭,飄逸俊秀的身影總叫人忍不住回頭一顧。

  之前於神恩大喊他黑髮中有白頭髮,他苦笑不語,白,才是他原來的髮色,因為師父要他做一件事他尚未做到,因此頑性甚重的老人家趁他睡覺時,偷偷地將染髮劑往他頭上倒。

  其實是黑或白他也不在意,反正他看不到,一直到三天後他才經由村人口中得知,但那時已經洗不掉了,白髮變烏絲。

  只不過藥劑有時效性,大概過了一、兩個月就慢慢褪色,因此露出原色。

  意外地,她居然喜歡他一頭白,堅持漂回原來的顏色,折騰了一夜,終於以銀絲見人。

  「秋冬便當店……你說的應該是秋冬開的便當店啦!它原先的店名叫好吃便當店。」一位打扮入時,年近五十的婦人這麼說道。

  「搬了?」

  「是呀!搬很久了,聽說秋冬她老公外面有女人,她一個火大拿起菜刀往他背上砍……夭壽喲!十七刀耶!差點要命,這女人真的很狠。」

  嚼著檳榔的老阿伯描述當時的驚險情景還做出砍人的凶狠動作,直說只剩下半條命的老闆嚇得和老婆離婚,跟外面的女人搬到國外,再也沒回來了。

  「老闆娘她人在哪裡呢?」至少還有一個人可問。

  「誰知道,被關了好些年,也不曉得放出來了沒。」

  線索到此中斷。

  額頭微冒薄汗的司徒離人聽從老滾的建議,兩人先到附近的公園休息一下,有樹蔭遮涼不致太熱,順便重整思緒。

  他們花了兩天的時間四處打探,可笑的是,找到的線索有一半是錯的,三段說成四段,南和北相距甚遠,而且街道名稱也有出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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