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財,人過去了。」
幾分鐘後由排水溝的方向傳來車子煞車及女人尖叫的聲音——
他的手機響起,「老大,OK了!」
「收到。」邱進興結束通話,冷血一笑,「阿芳啊,你好生去吧……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了,我早替你保好鉅額的意外險,除了你欠的那些錢之外,還剩了不少哩!你好好的去唄∼」
***
「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頭喝個爛醉,還要我把你帶回來!你實在是……」樂磬衡擔心了一夜,也氣了一夜,不,算兩夜。
因為向蕾喝太多了,半夜不但起來又哭又吐的,最誇張的是不定時的發酒瘋,鬧了一夜、哭了一夜就是不讓他好過。
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壓抑太多還是怎樣,不但罵人,還會打人,最後他實在很不放心,還在半夜要家庭醫生過來看看。
好不容易等她安靜下來,她就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似的狂睡,又睡了一整日夜到了今天早上,她才算清醒的起來盥洗,出了房門打算找吃的。
一出來當然就被樂磬衡逮著了。
「那個……」她其實還是有些頭暈暈的。
「你喝醉了,倒了兩天。」
她慢慢的想起所有的事,「厚!我記起來了!」
「記起來了,是嗎?」他真的很不高興,雖然藍霽雲後來有再打電話跟他說了大致的狀況,他還是不高興。
「我記起來你爸爸找過我,而且……我還看到你和成康大小姐相親。」
臭老頭!他說只要他答應去參加一次相親,無論結果如何,以後絕對不會再叫他去相親。
為了一勞永逸,他當然一口答應。
他也想過,老狐狸變得這麼阿莎力一定有問題。果然!
「我去相親是為了拒絕相親。」
「雖然在螢幕上聽不見你在說什麼,可光是看你把那位大小姐逗得笑呵呵的樣子,就不像是被你拒絕的樣子。」
螢幕?那臭老頭在包廂裡放針孔攝影?!可惡!也難怪她剛說「看到」他去相親。「你有沒有看到最後?」
「你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,你還希望我看到最後?」她看他的表情像是準備狠咬他一口。「你不要欺人太甚。」
他不是這個意思!他是想說如果她看到最後就明白那頓飯他沒有吃完就走人了,也不對,嚴格說來,他是沒等人上菜就走人了。
「向蕾……」
「哼!」
「向蕾?」
「哼!」
樂磬衡忽然失笑,一把抱住她,「原來你也會吃醋喔?」
「我……我才沒有!」就算有也不會告訴他。向蕾臉紅了,她只知道自己看到那畫面是氣得像血液要逆流了似的,根本也沒想那麼多,原來,她火大的那情緒,該死的就叫「吃醋」!
「好吧好吧!看在你第一次為我吃醋的份上,我就告訴你那天那位千金小為什麼會笑。」
「你的內容最好不會太令人火大,要不……先說好,我一向對你沒什麼風度的。」
他笑著歎了口氣,這丫頭真的被他寵壞了!
那天的情況,他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好笑。
在他答應要去相親之後,他就想好了讓對方知難而退的方法了。
相親當天他刻意穿得很「兄弟」,反正他給人的感覺一向不是什麼善良人士,只要刻意一身黑,襯衫扣子少扣一顆,不必特意化妝就很像「大尾鱸鰻」了。
美麗的千金第一眼看到他,就有點緊張的頻頻拿水杯喝水。
兩人客套的彼此介紹完後,方虹穎對他似乎有點好奇,主動打開話題,「樂先生的體格這麼好,想必是熱愛各種運動吧?」
「我啊∼的確常運動,最愛拳擊、摔角、舉重、鉛球……」
「拳擊?」一樣一樣問能瞭解得比較多,她爸爸說,要是能釣到樂磬衡,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。
「是啊,有時壓力大時,找個人一拳K暈是種不錯的減壓方式。」
她被逗笑了,「呵呵呵……樂先生真幽默。」
「被我K過的人就不會這麼想了。」
「你……真的會打人?開玩笑的吧?」
樂磬衡一揚眉,不回答的留下了想像空間。
「咳……那摔角呢?」
「那也是為打人做的練習,你知道的,我們樂家家大業大,我得有能力保護自己,打跑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。」
「那……練舉重是為了……」
「把人抬起來。」
「練鉛球是……」她很難控制自己不發毛。
「方便把人擲出去,或是命中遠方的人。」
空調有些冷,可方虹穎還是掏出手帕拭汗。「真……真是辛苦了。」
「也還好啦!只是麻煩一點的是,人是習慣的奴隸。」
她正喝著水,聽他這麼說,差點被水噎到。「咳…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「你知道的,就像狗兒看到電線桿習慣把後腳抬起來,有時是真的要尿尿,有時只是一種習慣動作而已。」他啜了口餐前酒,然後說:「我啊……打人好像已經打習慣了,成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習慣……」
他雙眼盯著自個兒互相交握得劈哩啪啦響的拳頭,一副準備大干一架的樣子,方虹穎看得膽戰心驚,猛吞口水。
她心中暗忖,她是聽過樂磬衡是個很Man的帥哥,雖然看起來壞壞的,可沒聽過他是個變態啊!但是今天看來……她會不會、會不會和他交往沒多久就人間蒸發了?!
「那個……咕嚕……」
樂磬衡裝得像是回過了神似的一笑,「啊……不好意思,來之前我老爸還千交代、萬囑咐的要我不能提這個『習慣』。」
「……」我的媽啊∼
他的手機忽然響了,他看了下來電顯示。「不好意思,我接一下電話。」他匆匆的離席,到通廊接電話。
樂磬衡故意加大音量,讓聲音透過沒關好的門扉傳入內。「……什麼?肚子裡的孩子掉了?拜託!只打了一拳,外加踹了一腳就掉了?也太不耐打了吧!」
方虹穎倒抽了口氣,連忙搗住嘴。
「那女人也真是奇怪,之前打得她住院了五、六回,其中有一回還肋骨斷了兩、三根孩子也沒事,這回還算最手下留情的哩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