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頷一陣抽緊,半晌,才低低一句,「我會保護你。」
「保護我?」她微微苦笑,「你要我讓一個自己都摸不清來歷的男人保護我?」
他眸光圈鎖住她,「我對你絕無惡意」
「是啊。」她別轉過頭,語氣淡漠,半帶嘲諷。
他轉回她的頭,強迫她看著他,「相信我。」
她默然,凝望他許久,接著朝他伸出手,「借我行動電話,我必須打電話給遠陽。」
「遠陽?」他語音微澀。
「汪副組長。」
汪遠陽不敢置信地瞪著屋內凌亂的一切。
「思思,這是怎麼回事?」他一面指揮手下勘察現場,一面急切地問著齊思思,「什麼人闖進來了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齊思思搖頭,「我一回來家裡就是這副樣子。」
汪遠陽瞥了一眼牆上噴漆,「會不會跟你手上的案子有關?」
「我想是。」
「哪一件?」
齊思思一陣猶豫,不覺悄悄瞥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客廳一角、背部挺得端直的殷森,「不曉得。」她目光回凝汪遠陽。
汪遠陽看了她兩秒,「該不會跟那傢伙有關吧?」
「那傢伙?」
「殷森。」
她心跳一停,「你怎麼會那麼想?」
「今晚你一直跟那傢伙在一起?」他不答反問,語氣潛著淡淡妒意。
「嗯。」她輕輕頷首,忽地訝然挑眉,「你懷疑是他做的?」
「我懷疑他接近你的目的。」
「不可能是他做的。」她不自覺地替他辯解起來,「他今晚一直跟我在一起。而我傍晚出門前家裡還好好的。」
「他可以不必親自動手。」汪遠陽輕描淡寫地,「他底下應該不少人吧?」
齊思思一窒,「遠陽,我只是希望你替我查清楚屋裡有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線索。」
「我也只是盡我的責任提醒你要注意所有可疑的人。」汪遠陽淡淡回應,「基於調查需要,我有必要問那傢伙一些事情。」
說著,他越過她,來到殷森面前。
「又見面了。」他語氣滿含譏諷。
殷森只是淡淡地點頭。
「為什麼每次思思遇到危險,你這傢伙總剛她出現在附近呢?」汪遠陽問,語氣看似平淡,眼神卻是凌歷的,「是真的巧合呢?或者讓她遇上危險的人正是你?」
殷森保持面無表情,「我不明白汪副組長的意思。」
「我相信你夠聰明。」汪遠陽拉開一絲淡淡的,算不上微笑的微笑,「思思一心信任你,我可不像她一樣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——齊檢察官識人不明,上當還不自知?」
「我的意思是她太容易相信人。」汪遠陽忍住氣,回了一句。
「她比你想像得聰明,汪副組長,」殷森語氣淡然,「我想這一點你可以不必替她擔心。」
汪遠陽忽地低吼一聲,再也忍受不住眼前狂傲的男人,他一個箭步衝上前,扯住殷森衣領,「你的意思是要我袖手旁觀,眼睜睜看著她上你當?」
「我是要你信任她,思思不會喜歡人家懷疑她的判斷能力。」殷森依冷然。
「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怎樣對待她!」汪遠陽怒視他,「我認識她的時候你這傢伙還不曉得在哪裡呢。」
殷森沒說話,嘴角冷淡地微揚。
汪遠陽感到更加無法忍受,「你是什麼意思?嘲笑我?」
他聳聳肩。
「殷森!」汪遠陽驀地狂吼,將他整個人往後一推,猛烈地抵住牆。
碰撞的悶響驚動了齊思思,纖麗的身影連忙來到兩人身旁,「別這樣,遠陽。」
「讓我教訓他,思思,這傢伙太過分!」汪遠陽語氣激動,一面舉起手臂作勢痛擊殷森,卻被對方一掌抵住拳頭。
殷森定定地攫住他手腕,「憑你的功夫還傷不了我一根寒毛。」他語氣森冷。
「你!」汪遠陽全身顫抖,充斥無處可洩的怒意,他瞪著殷森,後者嘲弄般的眼神令他更加無法平靜。
「夠了,你們兩個!」齊思思皓腕同時搭在兩人手臂,清脆的語音擲地有聲,「不怕人家看了笑話嗎?」
汪遠陽一窒,這才發現自己成了手下矚目的焦點,他們不知何時都停下了手邊的工作,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瞧著他和殷森。
他迅速回過身,「看什麼看?做事!」
他答卷怒未熄地瞪著手下們匆匆忙忙回復調查工作,好一會兒才轉頭對齊思思,「我裡不能再住了,思思,太危險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齊思思點點頭。
「要不要先到我那邊去?我安排人保護你。」
「我……」她猶豫著。
「我想不必了。」殷森的語音忽地冷冷揚起,「思思剛剛已經聘請我做她的保鏢了。」
「什麼?」汪遠陽驚愕地提高嗓音,待發現手下們再度投來好奇的目光後才趕忙壓低音量,「你請這傢伙保護你?」
她才沒有!
齊思思在心中吶喊,但不知怎的,在瞥了一眼殷森看似平靜的神情後,她竟點了點頭,「不錯。」
或許,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看見一瞬間流露的祈求吧?
「你瘋了!思思,怎麼能請這傢伙保護你?」汪遠陽低聲吼著,「你是羊入虎口,明不明白?」
或許她真的是瘋了。
「我已經決定了。」她朝汪遠陽淡淡一笑。
「你……」汪遠陽瞪著她,說不出話來。
「遠陽,別為我擔心,殷森是職業保鏢,他會好好保護我的。」
「就因為是他我才擔心。」
「有你關心我,他哪敢對我怎樣?」齊思思俏皮地眨眨眼。
「思思,你不必聘請這傢伙的,我可以安排手下二十四小時保護你。」
「那太浪費了,」她搖頭,「我寧可你將人手拔下去調查案子。」
「思思——」
「答應我,若查出什麼線索一定要通知我。」
「該死的!蒼狼,為什麼不取她性命?」
被喚作「蒼狼」的男人面無表情,著一襲黑衣的身子直挺挺地站著,「因為密碼。」
「密碼?」
「在她的屋裡找不到密碼。」他冷冷地解釋著,「她一定把它記在腦子裡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