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
他沉默一會,似乎陷入某種深思。
「怎麼啦?」
「他在你上班時緊跟著你,在你跟我約會時一直像門神般站在一邊,你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,真的是很盡責的一個保鏢。」
「是很盡責。」她低眉斂眸。
「我怕他太過盡責了。」汪遠陽忽地冷冷一句。
齊思思不禁顰眉,「什麼意思?」
「他該不會連你睡覺時都守在你床邊吧?」
她聞言驚愕地揚眸,「怎麼可能?」
「我只是猜想。」
「你錯了。」她迅速反駁。
「我錯了嗎?」汪遠陽撇撇嘴,眸光直視前方。
齊思思深吸一口氣,「遠陽,你懷疑我跟他有不尋常的關係嗎?」
他忽地踩煞車,轉頭專注地凝望她,「你們有嗎?」
齊思思直直回廉潔奉公了眸光,「你知道,我不必回答你這個問題的。」
「但是?」他聽出還有下文。
「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,我不介意告訴你。」
他暗暗咬牙,「我想知道。」
「我們有過一次……」
他倒抽一口氣。
「但也只有那一次而已。」她在他面色尚未完全發白前說完。
「思思,」他下頷急劇抽動,雙手激動地搖晃她的肩,「你怎麼會……怎麼能跟那種人……」
「我已經是將近三十歲的女人了,」相較於他的激昂,她仍沉靜平和,「該有權自己作決定。」
也就是她的決定不許他人過問,尤其是他。
汪遠陽瞪著她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,他是她什麼人?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私生活?她想跟誰交往,要跟誰上床他都管不著!
他只不旱災是她一個普通至極的朋友而已。
就算他們約會了幾次,也交談甚歡,他對她而言仍然只是普通朋友而已。
他們之間的友誼或許比這前熱絡了一些,有默契了一些,但有些事仍然不是他能插手的。
是,他知道自己沒資格管,知道自己無權過問,知道對齊思思而言他什麼也不是!
但他並不願如此啊,從她第一次走入他視界以來,她一直是他全心注目的焦點,對其他的女人他一向懶得多看一眼,唯有她。
他豈止想看她一眼,他但願能一生一世看她,他渴望擁抱她、碰觸她,希祈那對明璨靈眸有一天能專心停駐在他身上。
他希望她愛他。
但她卻愛上了另一個男人。
他真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,為什麼一向對男人、對感情無動於衷的思思在見以那個男人後會忽然整個陷落,就像一般墜入情網的女人。
那個男人有何過人之處?除了人如其名,陰森得讓人厭惡外,他看不出那傢伙有任何值得思思傾心之處。
但思思愛他——或許她不肯承認,但他知道她是愛他的。
雖然她表面對他極其冷淡,在晚餐時甚至不向那傢伙說上一句話,但他卻敏感的察覺她的目光有好幾次悄悄凝定他。
那對懷念凝睇的眸子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一絲迷惘,還有更多的渴望。
汪遠陽無法忍受她那樣的眼神。
是屬於男人的妒意吧?他無法忍受總是自信精明的思思竟流露那般眼神,更無法忍受那眼神並非針對他。
他恨殷森。
但他不能顯現出來,因為他知道思思不會欣賞一個小家子氣的男人。
一陣有節奏的輕敲車窗聲喚回汪遠陽的心神,他回過頭,毫不意外自己看見那挺立黑夜中猶如夜梟的鬼魅身影。
他打開車窗,「什麼事?」
「為什麼不開車?」殷森語音平淡,「知不知道你擋了路?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冷冷回答,準備拉下車窗。
殷森手臂一伸,阻擋了他的動作,「你們要上哪兒?」
他瞪他兩秒,忽地嘴角一牽,「這不是一個保鏢該問的問題。」
殷森看著汪遠陽拉下車窗,重新啟動車子。他沒浪費時間多停留在街旁一秒,迅速回到自己座車,尾隨跟上。
不論他們上哪兒,他都必須跟上。
這是一個職業保鏢的責任。
職業保鏢——最近,他一直嚴格地將她與他的關係定位在僱主與保鏢上。
她是僱主,他是保鏢,他們之間只存在公事上的關係,他保護她就像保護其他聘請他的當事人一樣,毫不特別。
毫不特別……他在騙誰?對他而言,她明明就是特別的。
他根本無法單純地將她視為客戶,無法將她與其他任何人相提並論。
她在他心目中一向就是最特別的,一向就擁有專屬的位置,一向就是最珍貴的唯一。
她是他最渴望、最心疼、卻也最不敢妄想碰觸的寶貝。
如果每個人都有一顆心中最想摘取的星星,她無疑便是他糾結著整個心渴求的那一顆,是那樣璀璨、出色,遙不可及。
他是花了多少氣力才能在她面前戴上冷漠的面具,在每一次看著她對汪遠陽展露明亮璨笑時,他得悄悄握緊雙拳才能克制自己身軀文風不動。
每一次她因汪遠陽的一句笑話灑落一室清澈笑聲,他便希望那知聲是因為他;每一次她微微揚起兩道秀麗的翠眉,或者皺起鼻樑,又或者柔嫩的櫻唇輕輕噘起,他便忍不住渴望這樣愛嬌的神情只針對他。
他停下車,默默望著前方汪遠陽送齊思思下車。
他低著頭不曉得和她說了些什麼,惹來她一抹淡淡甜甜的微笑。
接著,他轉過她曲線柔美的下頷,對著她鮮艷的紅唇便印上一吻。
她恍若呆了,好一會兒靜立不動。
而殷森也呆了,怔怔地望著這一幕。
他看著汪遠陽留戀地品著她紅唇,展轉親吻,直到她柔嫩玉臂搭上他雙肩,輕輕一推。
兩人眸光交會,直過了將近十秒後汪遠陽才在嘴角拉起漂亮的弧度,朝她揮揮手,瀟灑離去。
殷森咬牙,修長的手指緊緊扣著方向盤,嫉妒的浪潮排山倒海而來,啃噬著他的心。
這次是甜蜜的晚安吻,下回又會是什麼?
他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碰觸她,就連一個純情的道別吻也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