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首不語。
「你真的從來不曾對我有過一點點心動?」汪遠陽不可思議地瞪著她,忽地一甩頭,縱出一陣自嘲狂笑,「我真傻,愛了你這幾年,守了你這幾年,一直癡癡地等著哪天你會注意到我,結果竟只是一場空。」
「對不起,遠陽。」她揚起頭,不忍地瞧著他,「我不值得你如此。」
「他也不值得,可是你一樣愛他不是嗎?」汪遠陽語音乾澀,「原來不只你自作多情,我也是。」他倏地鬆開她,轉身昂首狂笑。
她不忍他背影的寂寥,「遠陽……」
「告訴我,有沒有一點點可能?」
齊思思不語。
他倏地轉回身子,雙手扣住她的肩拚命搖晃,「別告訴我你永遠不可能愛上我!」
齊思思用力咬唇,「是不可能。」她終於狠下心,「或許是我們沒有緣份吧,遠陽,感情是勉強不來的。」
「我不相信。」他猛力搖頭,額前青筋直迸,眼眸充塞血絲,「我相信命運是自己創造的,感情靠的也不是緣份,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感動你……」
齊思思別過頭,「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。」
「我無所謂。」他急切地宣稱,「花多久時間都沒關係,我願意等你回心轉意。」
「不可能的……」
「可能的,思思,可能的!」他激烈地吼道,忽地用力箝住她下頷,強硬地在她唇上烙上屬於他的印記。
「別這樣,放開我!」她重重喘息,拚命轉著頸項躲避他的吻,雙手也抵住他胸膛,抗拒他進一步的親近,「遠陽,你不應該這樣。」
他不理會她激烈掙扎,仍然緊緊將她圈鎖在胸前,霸氣的舌尖甚至試圖撬開她緊閉的牙齒,侵襲她口腔。
「遠陽!」在他右手魯莽地揉搓起她圓潤的雙峰後,齊思思眼角終於滲出淚水,她用力張嘴一咬。
「啊!」他大叫一聲,唇瓣因她毫不容情的咬嚙滲出血絲,雙手下意識地鬆開她。
「對不起,我不有意的。」她倒退數步,麗顏蒼白若雪,身子微微抖顫。
他用手背抹去血痕,瞪視她良久,終於長長吐一口氣,「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堅持了。」
她沒回答,默認。
他調轉眸光凝望天際數秒,接著再度調回,讓人捉摸不透的黑眸緊盯著她,「我送你回去吧。」
她一挑眉,似乎挺身而出訝異他的提議,但終於還是點了點頭,「謝謝。」
一路上,兩人依舊和上山時一樣默不作聲,一直到下了擎天崗,坐上汪遠陽的白色BMW跑車。
齊思思一面繫上安全帶,一面充滿歉意地轉頭看他,「我們還是朋友吧?」
汪遠陽沉默一會兒,下頷的肌肉強烈牽動著,眸中掠過一道又一道異樣的光芒,他手指緊緊扣住方向盤,用力到指節泛白。
齊思思不安地注意到他的異樣,「遠陽?」她試著輕喚一聲。
「我們當然還是朋友。」汪遠陽終於輕輕點頭,「一直都是。」他定定凝住她,語音強而有力,「永遠都是。」
她驀地一個冷顫。
不知怎地,她覺得他說話的神氣帶著某種宣告的況味——低沉、陰森、讓人心突如其來急速鼓動。
她屏住氣息,凍著身子看著他一隻手越過也,用力關上車門。
殷森關上車門。
在和小靜折騰了近兩個小時後,她終於收拾完了齊思思的衣物,提著行李上了他的車。
他看著她在後座就定位,「可以了嗎?」
「可以了。」
他點點頭,準備發動車子,在還不來得及踩油門時,行動電話便規律地響起。
「老闆,是我小紀。」話筒傳來小紀帶點興奮又有些慌亂的語音。
一股不祥的預感罩住殷森,「怎麼了?」
「我終於查到那晚在你之後進入張永祥公寓的男人是誰了。」
「誰?」
「一個你也認識的人……」
殷森蹙眉,聽著小紀吐出男人的名字,濃眉愈聚愈緊。
「怎麼回事?」後座的小靜也警覺到事情不能勁,急急地問。
殷森驀地回頭,「你知道思思上哪兒去了嗎?」
「齊小姐?」小靜皺眉,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真不知道?」他凌歷地瞪她。
她幾乎透不過氣來,「她……只說要出去走一走……」
「去哪兒?」他語氣愈發嚴酷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她語音抖顫。
「該死!」他低低詛咒一聲,重新將話筒貼近下頷,「立刻傳令下去,所有人停下手邊工作,全力搜尋思思行蹤,找到後馬上通知我!」
「怎麼回事?」看他收線後,小靜鼓起所有勇氣問道。
「思思可能有危險。」他語氣平淡、胸膛卻劇烈起伏著,顯然心神激動。
小靜怔怔看著他緩緩放上方向盤的雙手,看著他逐漸握緊。忽地,他高高舉起一隻手,用力甩落,重重擊打儀表盤。
不知怎地,那砰然巨響聽來像是某咱不吉利的喪鐘,讓她心驚膽跳。
「為什麼帶我來這裡?」齊思思戒備地盯著眼前高大的男人,一面用眼角餘光將周圍掃了一圈。
這是一間位於深山林間的小木屋,顯然是私人度假用的,屋內設備雖簡單,卻五臟俱全,牆壁上角甚至嵌著方正的壁爐。
但齊思思沒有餘暇理會那些,她唯一注意到的就是木屋裡的兩扇窗戶,它們不但是緊閉的,外頭還都加了鐵條。
她瞪著汪遠陽鎖上木屋大門,禁不住一絲心慌意亂,「你想做什麼?」
「還不夠明白嗎?」落上鎖後,他走向她,嘴角勾著奇特的微笑,帶著三分邪氣。
「你想軟禁我。」齊思思強迫自己冷靜地道出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。
「不錯。」
「為什麼?」
他只是聳聳肩,轉向一旁的小酒櫃,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。
「你想用這種方式將我留在身邊?」她微微提高嗓音,不敢置信,「你是這個用意嗎?」
「是又如何?」他從冰箱中取出冰塊加入酒杯,晃了晃杯中金色液體。
「沒有用的。」她語氣冷凝,看著他舉高玻璃杯,瞇關眼彷彿欣賞著光線透過冰塊折射出的異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