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明天要下山去嗎?」她瞅著他。
「對,需要什麼?我可以一起帶上來。」
「不用,我什麼都不需要。」小淘轉向牆面。
「那就早點睡,我出去了。」他還想說什麼,卻不知該如何開口,又看了她一眼後才走出去。
耳聞他離開的聲音,她才緩緩從被窩裡探出頭,心想著他明天不在,那她該做些什麼呢?這地方要逃走不容易,那她還是得關在這個房間裡,坐以待斃?
或許是爬了一天的山,也或許是被子帶來了暖意,小淘胡思亂想了會兒後便沉沉睡去,直到第二天天亮了,她還爬不起來。
叩叩……叩叩……
一陣叩門聲驚醒了她,小淘緩緩張開眼,就看見秀嬸推門進來,「我說你,不要以為自己還在郡王府,快來幫忙。」
「幫什麼忙?」
「煮飯呀!在鎮上怕你溜了不敢叫你幫忙,在這裡總行吧?」
秀嬸說完就走了。
小淘想想也好,做點事日子才不會這麼難熬。
她立即起身,梳洗過後便來到廚房,見秀嬸正忙得團團轉,她立刻說:「我可以幫忙什麼?」
「你會什麼?」她可沒指望她會什麼,千金大小姐,應該連米也不會洗吧?
「我會洗米做飯、還會揀菜,什麼都行。」小淘甜甜笑說。
「什麼?」秀嬸嘲諷地道:「你是在尋我開心呀?」
「我是說真的。」說著,小淘便上前揀菜,還一副有模有樣的熟練樣,直讓秀嬸疑惑地皺起眉。
而當小淘看見她這樣的表情時,才發現自己好像又做錯了。但是既然已經錯了,倒不如將錯就錯……
「呃,其實做飯是我的興趣,我還會好幾道拿手菜呢!」雖然她說得有點牽強,倒是沒讓秀嬸起疑。
「哦!那我倒要瞧瞧了,乍膳我來做,晚膳就交給你吧!」秀嬸其實壓根不相信她的話,等著要看她出糗。
「這當然沒問題。」
「那你先將菜全揀了、洗了吧!」秀嬸吩咐過後就去忙其他事了。
小淘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,而後專心做著秀嬸吩咐的事。
很快地,午膳時間到了,她在一旁看著秀嬸俐落的做飯,從當中她也學得了不少烹飪技巧,而秀嬸見她還挺勤快的,對她的態度也漸漸有了轉變。
「午膳不用做太多,少爺不回來,吃不了這麼多。」簡單做好幾道大鍋菜後,她又說:「去把下人們喊來吃飯了。」
「是。」小淘點點頭,步出廚房來到前面喊著大伙吃飯。
用膳時,她看向柴莫連的位子是空的,連帶自己的心好像也跟著掏空了,她萬分懊惱自己的情緒總是隨著他起伏。
是她要攤牌的,攤牌後他們就變成真正的仇家,她又怎能再胡思亂想?
端起碗,她努力吃著飯菜,心想如果有天她真能逃出去,就得有體力,絕不能坐以待斃。
對,總有天她一定要逃出去,逃離這裡,逃離他無形的束縛……
***
山上有戶養羊的人家,家裡的母牛要生小牛,但因為難產久久無法順利產下。
午膳後不久,老劉和秀嬸便過去幫忙,過去他們住在這裡也養了不少牲口,對牲畜生產的事早已是經驗豐富。
而小淘只好獨自一人在廚房忙。
好不容易,當她做好一桌子飯菜,就聽見有人步進廚房的聲音。
「秀嬸是你嗎?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,再弄鍋湯就行,你看看那樣可以嗎?」小淘忙著生火加柴,沒空轉身。
柴莫連走到木桌邊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,心底正起疑惑時,小淘也剛好旋身過來,當看見來人竟是他,心底一慌,手裡的火夾子就這麼落了地!
「啊!」夾子正好砸在她腳上。
「你怎麼了?」他立刻走近她,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,「怎麼這麼不小心。」
見他要褪她的鞋襪,小淘緊張的喊道:「不要——」
可來不及了,小繡鞋和白襪都被褪下,露在他眼前的是一雙光裸的小腳。
她難為情地轉過臉,而柴莫連從身上拿出一隻瓶子,撒了些傷藥在她的燙傷處。
「你沒在鎮上過夜?」她以為他會這麼做。
「沒事就回來了。」他這才將她的鞋襪穿上。瞧他細心又溫柔的動作,小淘準備緊鎖起來的愛意又不小心溢了出來。
天,為什麼他要讓她愈來愈無法擺脫那份侵入心口的感覺呢?
「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?」他站起看著桌上的菜餚,不敢置信。
小淘點點頭,「對呀!可以吃飯了,我去喊人。」
「等一下。」柴莫連猛然拉住她的手,「怎麼了?幹嘛一直避著我?一天不見不想我嗎?」
「我為什麼要想你?」她仍躲著他的視線,「我要走了。」
「我說了等一下。」一雙爍亮的眼迎視著她叛逆的眼神,「你真以為隨便弄個幾道菜,就很厲害了嗎?」
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他勾起嘴角,「這些菜看起來是不錯,但真能下肚嗎?像你這種千金大小姐,又能做出什麼好菜來,該不會根本就讓人難以下嚥?」
其實他並不想這麼說,而是她的逃避讓他光火!
「好呀!最好是這樣,那你什麼都別吃。」她噘起小嘴,用力甩開他的手,迅速走了出去。
不一會兒老劉和秀嬸回來了,下人們也都進了廚房準備用飯。當瞧見滿桌子豐盛的菜餚時,各個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
下人們目瞪口呆地瞪著一桌子菜,卻沒有人敢先動筷子,就像伯菜裡有毒似的。
「怎麼都不吃呢?」小淘深受打擊,「怕我下毒是不是?」
她真的好傷心,沒想到自己辛苦做的菜會讓他們這麼嫌棄,既然大家都不敢吃,那她就自己吃好了。
拉出凳子,她坐了下來,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起來,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。
「夠了,你當自己是大胃王嗎?」柴莫連擔心她吃壞肚子,連忙抓住她的手,「不是伯你不毒,而是大家覺得一位堂堂郡主可以做上這麼一桌子的菜,都很驚訝罷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