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天氣真的變差了,小淘正打算進屋裡,卻大老遠聽見張老伯洪亮的叫嚷聲,「老劉……老劉……」
「你要找老劉嗎?」小淘上前問道。
「是你呀!老劉不在嗎?」張老伯心急如焚地說著。
「他和秀嬸都不在,一早起來就沒見到他們。」只要柴莫連要下山,他們通常都會先行下山等待。
「那怎麼辦是好?」張老伯只好將希望放在小淘身上了,「姑娘,我知道你和我家小白感情好,求你救救它。」
「小白怎麼了?」她心口一緊。
「昨晚夜裡的風雨把牛圈給毀了,小白就這麼跑了出去,如果往林子裡去就糟糕了。」張老伯指指自己的腿,「我前兩天摔了跤,現在腳還傷著,要不我真想去找它。」
「沒關係,我去找小白。」她扶著年邁的張老伯,「我先送你回去再去找小白。」
「沒關係,我可以自己回去,求求你幫我找回小白。」他現在只擔心小牛,如果小牛出事,他也不想活了。
「好,我這就去找。」小淘仍不放心地說:「真走不動就進屋裡坐,我一定會帶好消息回來的。」
對於楠雲山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小淘根本不知該上哪兒去找小白,只能一占腦往林子裡衝去。
「小白……小白快出來,你到底在哪兒?林子裡有愛吃羊的狼,你不知道嗎?\"小淘走得又累又喘,然而天空卻又響起悶雷。
「天,我居然忘了帶傘!」看看天色,陰暗得彷如夜晚。
「小白,快下雨了,趕緊出來吧!否則變成落湯牛會很醜的。」
完了,飄雨了!照這情況看來,不一會兒就會變成傾盆大雨。
「你到底躲去哪兒了?再這麼頑皮,我就不理你羅!」明知道這麼喊沒用,但她已沒有別的法子了。
起風了,小淘被淋得一身濕,冷得直打哆嗦,可是愈往林子深處走去就愈陰森,讓她好害怕,但是還沒找到小白,她又怎能回去呢?
「小白,快出來吧!」她只能躲在隱密處,顫抖地喊著……
第六章
風雨交加,老劉擔心山上的屋子會漏水,於是趕了回來,當然柴莫連也跟著回來了。
才進屋裡,就見下人們和張老伯都在。
「怎麼回事?張老伯的屋子漏水了?」柴莫連問。
「不是,是小白一早不見了。」張老伯年紀大了,孩子們都下山生活了,他一個人住在山上很寂寞,於是把小牛當成孩子般疼愛。
「小白不見了,怎麼會呢?」老劉不解地問。
「昨晚風大雨大,我那羊圈就這麼被吹垮了,小白也跑了出去……」張老伯愈說愈傷心,已是老淚縱橫。
柴莫連雙臂抱胸地看看門外,「現在風雨太大,明天一早等雨停了再去找小白,張老伯,我先送您回去吧!」
「不,我要在這裡等消息,那位小姑娘要我等她的好消息。」
張老伯直搖著腦袋。
「小姑娘?您指的是?」柴莫連轉首望著她。
「張老伯指的就是那個小郡主。」下人立刻說道。
「老天!」柴莫連重吐了口氣,顧不得外頭風大雨大便往外直奔。
而此刻。正在林子裡的小淘早已淋成了落湯雞。只是天黑了,風雨也大,眼前一片霧濛濛,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。
再說小白還沒找到,她要怎麼告訴張老伯這件事?如果知道沒找到小白,他會不會就這麼倒下?
「小白,你不要頑皮了,如果沒走遠就快出來吧!」她緊抱著自己,流著淚說,眼底已是一片漆沉。
「曉凌……曉凌……」就在她快要閉上眼之際,突然聽見有人喊著。
「有人來了嗎?」她迷迷糊糊地開口。而那聲音似乎愈來愈近,也愈來愈清楚,但小淘的意識卻愈來愈模糊。
柴莫連冒著風雨深入林子裡,一路上他不停喊著曉凌,可是眼前一片漆黑,他什麼也看不見!
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粗繩給牛牢捆住,快要無法呼吸。
現在,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;比起過去對她的關心更深更重,而且喜歡她的感覺也變得不一樣了……已轉化成為愛!
只是她到底在哪兒?到底在哪兒?
突然,他定住腳步,因為他聽見有一道幾不可聞的喃語從一旁的草叢裡傳出。他循聲走了過去,就見她全身濕答答的蜷成一團,窩在那兒直發抖。
「曉凌……」他蹲下身扶住她,「你沒事吧?」
「小白……小白……」她淋了雨受了風寒,還是惦記著小白。
「我們會找到它的,我先送你回去。」他立即將她抱起。
「找到小白了是嗎?」在他溫暖的胸膛裡,她才稍稍好過些,「那……那真的太好了。」
「瞧你,下了雨怎麼還不回去?」雖然知道她已經病得迷迷糊糊的,但嘴上仍忍不住指責她。
她一定不知道就在剛剛,他以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,也以為將一輩子再也見不著她了。
「恩……頭痛……」她又開始嚶嚀著。
「曉凌……你怎麼了?撐著點,我馬上帶你回去……」見她的神智愈來愈不清楚,柴莫連開始緊張了。
「曉凌……不是……不是曉凌……」小淘依稀聽見他這麼喊,竟然哭了出來。
「你說什麼?」他眉一擰。
「不要怪我……不要恨我……」她愈哭愈傷心。
「到底在說什麼?」柴莫連用臉頰輕撫她的臉,才發現她的雙腮已是淚痕斑斑,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?
「我對不起……」小淘昏迷中所想的淨是她欺瞞柴莫連身份的事,就怕有天他知道實情後會怪她、怨她。
可柴莫連壓根不知她的心事,見她的狀況愈來愈糟,他焦急地抱著她加快腳步往回走……
***
山上沒有大夫,若受了風寒只能自行熬湯藥來喝,而小淘淋雨過久,雖然已喝下湯藥,但是卻仍陷入昏睡,遲遲沒有醒來。
「她怎麼還沒醒來?,』柴莫連一直待在她床畔照料著她,但時間慢慢過去,她卻連一點動靜都沒。